一场秋雨,褪去夏天的燥热,季节的脚步不缓不慢地走进了秋天,天天一天天转凉了。无意间看看日历,突然惊觉,今天是二舅的三期,忙忙碌碌中他离开我们,竟然有二十多天了。活着的人都走进了秋天,而二舅,却永远留在了八月,那个想起来都满身满心燥热的酷暑时节。
贾平凹先生在他的《悼母》文里说,人活着的时候,忙忙碌碌,不觉得日子过得快,人死了,日子就累积起来,活着的人算一算,就知道亲人离开自己多长时间了。大意如此吧。
很久以前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我曾经不以为然,生与死只是心头泛泛而过的一个概念;今天坐于安静的室内,听窗外人声喧哗,吵吵嚷嚷,对我来说,不啻是一种噪音;可不管是噪音,还是乐音,我的二舅却是永远也听不到了。他已经长眠于终南山下那块生他养他,他倾其一生都在辛勤耕耘的土地上,永远归于地母的怀抱,陪伴他的,只有远处静默的钟南山,和柿子树上啾啾的鸟鸣了。
二舅是母亲的大弟弟,向后依次是小姨、三舅、四舅,加上比母亲年长的大舅,在兄弟姐妹六个里,他排在第三个。从我懂事时起,就知道二舅在舅家的重要作用。大舅在城里当工人,大舅母带着我的表姐和表弟生活在离家较远的一个镇子,只有寒暑假才回来。小姨三舅四舅年龄小,所以二舅从十六岁就承担起了家里的重任,和姥姥姥爷一起在生产队挣工分养家。他十八岁就当了生产队长,家里队里的事一肩挑。父亲每每和我回忆起这些事,都是赞不绝口,说,你二舅绝对是孙少安式的人物,在队里说一不二,是咱清南二队的灵魂,主心骨。(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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