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我所在的初中,着实有点坎坷。
在那样一个农村里,我身边的小学同学都在乡镇里上了初中,而那样的初中,多半是没有前途的。我不是诋毁它,事实如此,上了下来也是白上,更多的下来务农打工了。
妈妈常用我上了城里的“私立贵族初中”来表达她是无愧于我的。是的,我很感激她。相比于我的同龄人,我没有像她们一样接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思想,也没有像她们一样为了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上学而不得不背负支撑整个家庭经济来源的重担。
另一方面,我时而会恨她,那么小的我,十三四岁的我,就得学会一个人照顾自己。一个人洗衣服,一个人背井离乡,去到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地方,一个人生活。那时的我,时常爱哭鼻子,但哭给谁看呢?一个人会在夜里偷偷的哭,泪水浸湿了被褥,手捂着嘴,又不敢出声,怕打扰了其他同学的休息。其实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无声,看了电影“寂静之地”后,深有感触,并非触动于情节,而是那种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恐惧,以及因为不小心触及,而招来杀身之祸的无奈。
但现在想来,感激是多半的。因为那么小而进行的独立的生活,我比同龄人更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家人,我成了所有人眼中所谓的“懂事”而又“乖巧”的代名词。可是我不要这样,我也想要父母的陪伴,我也想要不开心的时候有人倾诉,有人疼爱。
纵归不开心,可是为了改变我的人生命运,我还是去了那个如囚笼般的中学。我的底子弱,乡下的学校,学习多半是懈怠的,而且教资力量也跟不上,所以刚进入那个班级,我是倒处第二名。我每天逼着自己去听一大堆“不知所云”的科目,跟听天书似的。看着老师们手舞足蹈的在台上“演奏”着,我的阿Q精神又出现了,像看小丑似的看着他们,可是我还是焦虑急躁,哭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没有人愿意和我玩,更没有老师关心我。在老师们的眼中,我就是所谓的“坏学生”,可是他们不知道,坏学生很想很想变好,很想很想也有一个好成绩。
我想过无数次放弃,想过无数次就此辍学回家,可是我不甘心,骨子里的倔强支撑着我开始与那些“不知所云”的科目斗争。也许说来不信,我刚上那个初中,连英语的26个字母都不会写,更不会读,我就从那些最最基础的字母学起,逼着自己去背,每天去记忆,收效仍甚微。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哭,仍然无声。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仍然继续抗争着,我不信我的命运就如此了,我仍然可以通过自己去改变。
这样坚持了半年多,我的成绩终于有了起色,不再倒数,也有了可以说话嬉闹的朋友。“坚持”这个词读起来容易,写起来顺笔,可其中心酸只有自己知道。我终于成为了所谓的“好学生”了,老师们终于也可以正眼看我一眼了。
你要让我去选三个最想重新来过的年纪,我想初三定会在入围之内。这个懵懂的年纪,留给我太多美好的回忆,也让我对“爱情”这个词有了自己的初次见解。
我至今都记得初三时你的样子,你眼眸清澈,皓如星辰,如你的名字般好看。不管做什么?只要看到你的眼睛,我总会很坚定的相信你。可那终究是一个人的“独场演奏”,你不知道,我也不说,我相信你能感受到,可……。
时隔今日,多少年的时光过去了,我再见到你,再听到你的名字,仍然会有悸动,却没有遗憾和感伤。因为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没有遗憾,也不需要你回应,你只要记得,曾经我为你“心动”过,我想那就算爱情吗?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每个年龄段有它的见解。你的阅历,你遇见过的人,你曾经被伤过的心,都会告诉你什么算是爱情?但我可以用现在的阅历告知自己,我那个懵懂的年纪,并不算爱情。只能算是同学之间的“相互欣赏”吧。
前几天,他来南京了。主动找我聊天,说老朋友一起出来吃个饭好好聊聊。我心里窃喜,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说了句:“那就见吧”。
再见时,我依然提起了那段关于一个人的故事,他只是莞尔一笑。是的,于他又何关?终究是我一个人的独奏,没有前戏,没有结局,有的却是现在想来都值得开心的小事。
懵懂的年纪,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人为什么会“欢喜”一个人?关注他的所有的点滴,每一个快乐的源泉都来源于他一个好好的动作。
但我知道那时的我们,是真的快乐,打从心底的,我现在从未有过的快乐,能回忆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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