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世界上普遍的情感有各自不同的阐发点。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是[爱],爱是不是一种具体的事情,还是指一种情感,还是指一种行为,我们命名为爱,我们对于爱到底懂得些什么。
爱是不是一定有界限的,爱了一个人就不能再爱其他人,爱是不是有容量的,爱了一个人多一些,对另一个人就少一些,爱是不是分门别类的,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这些都归属于爱的范围。
爱似乎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定义。
有些人心里怀着爱却-处处受到伤害,有些人因为爱而收割欢喜愉悦,上升到幸福的界面。有些人因为爱承担着孤独,面对别离,有些人因为被爱而肆无忌惮,如果说爱一个人可以让人变得无所不能,那么被爱的人也久等同于拥有了所有被爱者享受的权利,也因此觉得理所应当和有恃无恐。
无论那种都不是真正的爱,单方面的爱。对于爱的体悟,我想我是赞成爱是双向流动的艺术这一观点的。有所回应的,有所感受的,或许才是我心里对于爱的真正体悟。我拥有爱,而去爱你,你把你的爱回应给我,我知道你在乎,我知道你的付出,我同样知道你需要何种回应,知道你在不经意之间的暗示。爱是信任,也是不猜忌,也是坚定的。
在过往二十年,我对于爱的定义是模糊的,也是畸形的。总把父母给予我的爱和给予其他兄弟姐妹的爱混淆,总觉得那样不对等,那样模糊,在这种不安全感里活过了很久,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剥夺了自己享受爱的权利,享受爱的分秒,而全被嫉妒所控制。万幸的是,回头尚早,我知道了那些为我所忽略的点滴感情。我换了个视觉去看待过往的年月。
这是以我母亲为名的文章。我想说的也全都来自于她。
过往幼稚年月里我似乎总也看不到她心里的爱其实并非我个人所见的狭隘。她的一生养育了四个孩子,姐姐,哥哥,我和我弟弟。我似乎真的很认真在思考假如我身处在她的境地,能否平衡比她更加好。
这里大概牵涉到第二个我想说的话,女性的生存境地。她首先是父母亲的女儿,有豢养孝顺父母的义务,然后曾经是我父亲的妻子,有着相夫教子的责任,也是兄弟姐妹里的姐姐和妹妹,也是我们四个孩子的母亲,还有其他更多被赋予的和主动承担的角色,是某人的密友,是某人信任的上司,也是某人尽职信赖的下属。这个[她]在这个意义上已经拥有了许多层面的角色分担,而我或许目前只是父母亲的女儿,是哥哥姐姐的妹妹,是弟弟妹妹的姐姐,是这个家里未嫁的女儿,也是这个家里主动承担起母亲责任的角色。
说来或许有点奇怪,我一直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女人。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是需要寻找标杆的,而我的标杆,也是我远远未所能及的,是我的母亲。
她告诉我的由始至终是,如何感受爱,如何用行动表达爱。
在过年这几天里我看着妈妈操劳着家里大小的卫生杂事,看着她如何干净利落地整理清洁,如何思路清晰地整顿这个家里的点点滴滴,这个家一年到头来她住不到几天几日,却在本应欢喜过年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家里干干净净,我在家里看到了关于爱的定义。
或许没有人能够清楚认识到家,对于一个久居在外的人是怎样的信仰所在。是有关爱的直接载体,很多时候我们忽略的,我们弄脏的,我们不重视的正是这种有关于爱的仪式感。
因为没有人去做,所以主动承担,所以站出来默默无闻的完成这些仪式感,没有人会苛责一个人不做,却有人会在心里定义这个家的氛围。有幸的是,这些点滴已经植入我的心里。
在忙碌完清洁大扫除的工作的那晚,我知道我身上腰酸背痛的程度对于她来说只是小巫见大巫,我知道自己从很多层面并没有给予母亲更多的帮助,那天一边清洁,脑子里一边回想起这么一句话。
女人活着就是一句叹息。
倘若无人懂得,要自开自放,要坚强而优雅地度过那些难熬的日子。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这么说会不会太过浅薄,这些天我在思考的是,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容易顾此失彼,是不是会存在心力交瘁。
我从我母亲身上看到了闪烁光芒的答案,当你去爱的时候你拥有更多的寄托,爱是没有上限也没有容量的,你可以很爱自己的儿子,也同样很爱自己的女儿,很爱自己的父母亲,很爱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姐妹,只是这些爱是否在恰如其分里被表达和被感受。
爱原本就是一种无声却胜于有声的情感表达。有人觉得自己是不被爱的,或许更多是因为自己仍未曾给予其力所能及的爱,有人觉得自己的爱是孤独的,或许是自己永远期待自己收获的爱比付出的爱要多很多,有人总把别人的爱当做是理所应当的,当做是必然的,那或许是这个人仍未真正去爱人,所以有恃无恐的都是残缺的爱者和被爱者。
最近在读源氏物语,我在想它隐匿的文字密码到底是什么,在超译百人一首歌之恋里我知道,那是关于女性坚韧不拔的礼赞。女人活着的确是一句叹息,可同样也因此赋予其有关于爱的能量。
她的心,因为这些爱而变得无所不能
这些,我都知道。
这是以她为名的文章,而她始终是以爱为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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