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百次地寻找她的眼睛,而她千百次地与他的目光相遇。那是一种忧伤的舞蹈,悄然而无奈地进行着。”
阿利桑德罗·巴里科他用同样的语气和轻微的示意动作,描述细微末节和关键性事件,仿佛在清点一场火灾中抢救出来的一件件物品,表现得忧伤而又平稳,沉浸在往事之中。
他开始打量灯笼里的火焰,微微弱弱的,摇曳不定,他小心翼翼地,拖延着那个时刻,拖够了他所希望的时间。
他千百次地寻找她的眼睛,而她千百次地与他的目光相遇。那是一种忧伤的舞蹈,悄然而无奈地进行着。
在迈出房门之前,他最后一次朝她望去。她正看着他,目光茫然,相距在数世纪之遥。
埃尔维·荣库尔在村子里信步游荡,呼吸着黑夜里的清新空气,他迷失在山坡上的一些小巷里。当他来到自己屋前时看见一个红灯笼,透着光亮,在纸壁后面晃动。
他迈步入室,发现两位妇人,站立着,就在他的面前。一个东方姑娘,年轻,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和服。还有她。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十分兴奋的快乐。她没有给他就出做任何行动的时间。她走上前来抓起他的一只手,捧到脸上,用嘴唇触抚,然后使劲地握住,放到她旁边的那位姑娘的双手里。她按住那只手,停留片刻,以使他不能挣脱。她放开手,最后,往后退行两步,拿起灯笼,朝埃尔维·荣库尔看了两眼,跑开了。那是一只橘红色的灯笼。微弱的灯光远去,消失在黑夜里。
神奇的帐幔,丝绸,围绕着轿子,五彩缤纷,橙红,纯白,赫黄,银灰。在那个神奇的爱巢上不见一处弹痕,只有那些彩绸的窸窣声在空中荡漾。彩绸轻柔若无,却不可穿透。
埃尔维·荣库尔只觉得自己爆炸了,生命崩溃了。
大道两旁,只有沉寂。一个男孩的躯体,在地上。一个跪着的男人。直至白昼褪尽最后的余晖。
埃尔维·荣库尔抬头望着花园。
时值秋季,四周的光线朦胧虚幻。
——第一次我看见原卿身穿一件深色长袍,盘腿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纹丝不动。有一个女子躺在他的身边,头枕在他的怀里。她的眼睛不具有东方人的形状,她的脸是一个妙龄少女的脸庞。
他什么也不想。
侧耳倾听。听到的一切令他很难过。最后埃尔维·荣库尔轻轻地说:
——我连她的声音也从未听见过。
片刻之后:
——是一种奇怪的痛苦。
轻声低语。
——为思念某种永远体验不到的东西而死去。
埃尔维·荣库尔为自己选择了一无所求的人清静如水的生活,安度以后的岁月。他以节制的激情守护着自己的日子。
他的心里有着找到自己位置的人所有的坚不可摧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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