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三岁,我三十岁。
我们从不同的方向启程,相遇在青青校园。
她聪明又淘气,倔强仗义。我年轻而对工作充满热情,认真负责。这就注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没有故事。
我对她严厉有加,也宠爱有加。我会把她的胳膊掐紫,罚她站,让她和最邋遢的男生一座,也会给她一点小特殊,让她可以任性点。总之,我们是“对立”的双方,也是彼此在意牵挂对方的人。
尽管我竭尽全力,她依然没有拿到好成绩。原因在中考前一个多月她才告诉我。
起因是她妈妈不见了几天了,她有点承受不住了。寻人启事播了好多天,后来在沈阳被警察送了回来。她小学时妈妈就精神不好了,变着各种法折腾人,要死要活的。让她没有心情学习。
这震惊于我,不啻于地震。她平时总说爷爷疼她,惯她,在我一个月只能挣六七百元钱的年代,她口袋里有百元大钞是常事儿。
没想到她背负着那么多一个孩子无法承受事情。此后,我就成了她“妈”。是可以倾诉可以耍赖可以依靠的人。直到中考。
尽管那届我班考上重点的同学很多,她还是没考上。毕业后,她去了普通高中,搬到我家里来住了。
再后来,上了大学,每次回来必先到我这里再回家;返校时,也必须到我家里吃饭,吃完再去赶火车。
这些年来,我的生日,二十几年来,她从未忘记过。每个教师节,她的鲜花必是最美最多的。
她二十一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了。照顾母亲和七十多岁的爷爷成了她的责任。这担子她担得很好。
除了我,她从不对人诉苦。不说自己的惶恐,无助。她的能干让所有的亲戚竖大拇指。可她对我说:我才二十一啊!
现在,她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女儿,成了别人的贤妻。
依然在每个节日发来问候;依然对我冷嘲热讽挑毛病;说着“咱俩说话不能超过三句,否则就会彼此伤害”,却没完没了地“骚扰”我。
给我发信息最多的内容是“昨晚梦见你了”,尽管告诉我的梦境永远是她没完成作业被我掐。
昨天,我趁买菜时间(疫情期间静态管理)给她送去了剁好的酸菜馅,和好的面团,她要吃酸菜馅饺子。
今天,发来视频对我说:“你的教育真是无处不在啊!你这点酸菜把我啥都教会了,和面,擀皮,都学会了。就是把自己弄成刮大白的了。”
视频里我俩相对大笑:“我得让你快速成长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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