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是熟非

熟是熟非

在东台一小村庄入口处，小超市对面的垃圾箱旁的空地。刘帅把车稳稳地停靠在大路边，静等瓜农中介人的到来。

不多时，一对夫妻开着一辆老式摩托车疾驰而至，带着扰人的噪音，轰轰轰……每一声都竭力要把车架子抖散似的。

只见那夫妻俩人皆是下地农人装扮，各戴有一顶浅黄色草帽，遮挡驱赶了部分光线的炙烤。极其宽松的褂裤。常常要下地的人都得配点小装备，否则会很难熬。两人是常在田间跑动，活络一大片的民情和行情，了解各户人家瓜田里西瓜的长势。同村人般一身泥土气息，劳累的农活日头愈发催人的老态。

“哎呦老赵，你可算来了，等候许久了。”

哥俩早已在车前头下车驻足等候，两人也是趁此歇了歇脚。那眼角满含的皱纹尽显老态的中年人，摩托车斜停在车头前边，薛芒笑容可掬大步流星地向哥俩走近。

“让二位久等啦，刚才有些急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由此来晚了，十分抱歉哈。”

说着一人给递了一支烟，刘羽凡表示不会吸烟，婉拒了。薛芒黝黑的面容是长年累月的奔忙在田地里赋予的，那些田间地头奔忙的辛勤岁月，在他的面容上刻下了太多痕迹。薛芒的妻子依靠在摩托车旁，同样满脸堆笑地望着几人。刘帅和薛芒抽着烟，说着这几天附近农户西瓜大棚里的各种情况。说到了最近几户瓜棚里的瓜正熟，品相是极好的，一拍即合他们当即决定去验验货。

“小羽，走了。”

刘帅招呼着刘羽凡上车出发。薛芒夫妇引路，他开着货车紧随其后，在这沟壑般纵横村间的细窄石板小道上匀速且谨慎地穿行着，一片田园式的静谧环境。窄窄的路线，转来转去，后面他们去到一处瓜地，主人家说，他们瓜地的瓜今天摘不了，人手不够，家里人有事出去了，明天才能回。不得已，他们驱车又跑了一段距离去到另一处偏僻区域的人家，才算顺利的收到了瓜。

高地和部分山路回环叠绕，一片片绿意盎然，有农作物也有植物群落。瓜农一家待客热情，让他们感到宾至如归，几人被先行宴请着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也尝到了主人家的瓜，口感脆甜，薄皮的8424大西瓜。

摘的西瓜装在独轮车内，全铁架焊成的，中间坐着不小的兜子，两边加有可以支撑的平衡架。推入大棚内装车，需要不少人手，得十几个人互相协作，普遍是附近瓜农们互帮互助。瓜农中介人和刘帅都聚精会神地把关，如果拉的不好卖不出去刘帅要自己砸钱买亏，他也是历经多次惨痛教训了。

一群人推着独轮车在大棚内有序地来回穿梭着，熙熙攘攘，像一群嗡嗡不休忙着采取花粉的蜜蜂，来来回回，成群结队，两条线，一来一回，井然有序，从大棚里出来的一辆辆独轮车，很快排成了小队伍，逐一往货车上装，装车队伍的效率虽然很高，但始终抵不过摘瓜的队伍。车上一些人，车下一些人，彼此交接地传递着。逐一摆放在货车铺满草席的大兜子内，是绿皮西瓜的金黄的“安乐窝”，使它们第一次脱离了灰黄的土地，开始了存在的意义，当然也是一场颠簸的远途的开始。摆瓜的人坐在一块临时放好横在货车两边架子的木板上，刘帅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偶尔挑出一两个生的。

只有把了、过手了很多瓜的人，才能看出的熟是熟非的门道道，也是一种威慑，农人们便不敢耍油滑再掺不好的瓜蛋子，最后刘帅看着地下挑出来的，半推半就的捎走了几个。人心都是肉长得，处事上有紧有松，刘帅要经常来这里拉西瓜，来主人家帮忙的瓜农，不少他都认识，积累好人气至关重要，他在树立一种形象——大方，不琐碎。长此以往，瓜熟得好了，都会先联系他，所以如何让瓜农舒心的把瓜卖给他，刘帅也是铺展了长期人心上的思虑和计划的。

黄昏了，天阴了，密布的瓜棚区，银色的一弯弯不锈钢支架，像是一排弓起的骨架，撑起了一方内在的天地，旁边附加着竹架，上面都铺上了厚实的白色塑料布，起伏绵延向颇远处。一大片区域形成了西瓜种植区。

棚外之地杂草丛生，棚内整齐的瓜秧绿苗们，密集的绿叶之间，点缀着圆滚滚的瓜，左右分列两边，错落有致，一片人文式打理的和谐景象。远方多是起伏着的小山头、小土坡，绿林与草地层层掩映互相偎依，苍翠欲滴，绿水青山，山溪盈盈条条细瘦匹练。

“看着眼前窸窸窣窣的人们忙碌地摘着西瓜，装车的热闹氛围，不禁心中颇为感慨——好多瓜瓜们，团结的瓜农们，众志成城的收获着幸福，满满的收成感，心中一片富有和充实。拍下了照片以作留念。”

刘羽凡:活到老，学到老，真是看到和学到了许多的东西呢。。。

许振:跟着去玩了？

刘羽凡:嗯

年头和刘青定亲的一个男孩，相处了几个月，刘青主动要求退了，现在的许振努力挽回中。刘羽凡在心底是祝福他能成功的，虽然希望渺茫，成为微信好友是许振加的他，为了了解刘青的一些消息。

刘玉:弟弟，你也下瓜地了吗？

刘羽凡:嗯，跟着去溜着玩，多见点东西，学点知识，总是好的。

刘玉:啥时候回老家，还是跟着咱们帅哥干？

刘羽凡:明后天就回去了，回家再打算。

刘玉:哦。

袁娇娇:嘻嘻，给包邮不？

刘羽凡:这是上海地区特有的8424薄皮西瓜，皮太薄太脆很容易裂开，所以不适合长途运输。一般都是供应给本地人，所以你还是吃咱们本地的瓜吧，都一样的味道『呲牙』。

袁娇娇:哦，这样啊。

装满车后，刘帅开着车，跟着瓜农中介人去到了附近一处有大型地磅的地方，汇算好后，刘帅当场给那处瓜地的主人家结了账，按照重量比例，也给了薛芒中介费用。瓜农收到了钱，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眉头的褶皱都打开了不少，算是劳有所得。

“趁着夜色的归途是迷人的，疾驰在黄昏下韵味非常的一方有山有水的小天地，真让人流连忘返的一方土地。在附近超市，老哥买了一些零食，路上赶路凑合着垫垫肚子，这点同二哥挺像的。以前在郑州跟着二哥做木工时，他和刘帅如出一辙的开车方式，真是亲堂兄弟啊，边开车边吃东西。也是没办法，赶时间回去，刘帅能早点休息，然后得早起迎接凌晨的早市。走过人烟渐渐稀少的村镇小道，走入车水马龙的国道。上了高速，进入上海地界，一些路面坎坷的路段，起伏不平，不敢开太快，怕西瓜太脆很容易炸裂。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匀速开着，8424西瓜，皮很薄很脆，瓤也很实在，吃起来口感很脆甜。迷蒙的夜色，清爽的晚风，车内大声放着音乐，帅哥聚精会神地开着车，货车的噪音和震动都比较厉害，人也跟着震颤着，跟骑马疾驰在疆场似的，很有意思。”

一路上，两人互相调侃、谈笑风生，毛寸头的刘帅性格上是个幽默开朗的青年人，他同刘羽凡讲解了很多他所了解的西瓜知识，倾囊相授。怎么看瓜、探瓜、敲瓜，什么声音和色调、成色、形状，比较好，若要细究，其中门道也是繁多的，他也是和不少瓜农请教后，加上自己的思考和总结，得来的这些来之不易的实践出来的知识面。一步一个脚印，吃亏走出来的，两个人奔波了一整天，他们的身体都很困倦，一个是不能睡——得开车赶路。一个是睡不着——心事重重。

刘羽凡望着窗外发着呆，车在高速上，时而直行，时而螺旋环绕攀升下降的，尤其上海地界，如同众多支流汇聚的大湖，车流越来越多。灯火霓虹，越来越亮堂，他拍了张夜间行车的照片发给了远在家乡的陈柯儿。

刘羽凡:可，在吗？在干嘛呢？我跟着老哥去拉西瓜了，很有趣哦。

陈柯儿:去哪里了？拉瓜？

刘羽凡:嗯，辞职了，堂哥也在上海，来看看他，顺便跟着一起逛逛看看，多学点东西，在江苏这边，正回程中。

陈柯儿:哦，好远，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呢？

刘羽凡:厂子要搬往昆山，不打算跟着去，选择去郑州找你，回去看看你，想你啦。

陈柯儿:嗯嗯，我也是，什么时候来呀？

刘羽凡:打算五六天之内吧，毕竟坐车回去和在家待些时日，都需要时间，看看能不能在你所在的城市也找份工作，一起奋斗啊～

陈柯儿:可以的呀，很期待！

刘羽凡:好，到时提前给你说，你先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优惠点的宾馆，毕竟得暂住好几天，最好能离你住的宿舍近一点的。

陈柯儿：附近倒是有几家宾馆，不过好像都挺贵的，一天一百多呢，我尽量留意一下吧。自己在这里跟几个同事租的房子，你过来也住不下。而且店里不让请假，得提前和上司说一说，通融一下，嘿嘿～

刘羽凡:好的，到时再说，主要还是两个人得见见面，聊聊天谈谈心，毕竟快要结婚啦『呲牙』。

陈柯儿:嗯嗯，是的『温暖的微笑』

刘羽凡:好，你应该下班了，早点洗刷休息吧。

陈柯儿:好，晚安啦～『月亮』

刘羽凡:晚安『玫瑰花』。

九点多，风尘仆仆的哈欠连连的两人终于赶到了市场，车停好在摊位上，铁栅门关好，他们开着电三轮往住处奔去。徐梅已经先回住处了，稀疏人烟的市场依然灯火通明。

回去各自洗刷好，都各自休息去了，刘羽凡玩手机到很晚，才昏沉沉睡去，他的心事一点点的在加深。“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女孩面前能不能自信起来呢，去了郑州工作好找吗，毕竟没什么学历呀，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