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薇下班开车回到家门口。她掏出钥匙,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贴着的各种星星硬塑贴纸。星星贴纸大小不一,颜色各样,几乎牢牢地贴在墙壁的每寸地方。
刘薇叹了叹气,说:“妈,别再贴这些贴纸了,老是要我逐个把它们摘下来,很累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两腿并拢,恭恭敬敬地坐着,手里仍在把玩星星贴纸,听到刘薇的一番话,便扭头转向她,呆滞的目光,看了刘薇一眼就继续低头把玩手里的贴纸,没有回话。
刘薇边脱鞋子,边继续讲着,“妈,我上班已经够累了,您就好好听话,如果要贴星星的话,就贴在那个小黑板那里啊。”母亲还是没有理会她。刘薇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入厨房,准备晚餐。
夜色,雨后的闹市中心,水汽围绕着,每一个匆匆忙忙行走的人。
from Freeimages“喂,薇啊,是三叔,我在旧屋找到一本你爸生前放在抽屉里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挺珍贵的样子,用牛皮纸包着的,你看用不用叔给你寄过去”
“好的,那就寄过来吧,谢谢叔了。对了,叔,因为我前段时间搬家了,等下我发个地址给你,你寄到那个新地址来吧”
“……嗯,好的,我会照顾好我妈的,嗯好……”
“牛皮纸包着的?是什么东西啊。”刘薇自言自语说着,侧着头,皱了皱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
她转头看向母亲,母亲一边手拿着筷子,一边手还是把玩星型的贴纸。“妈,先吃完饭再玩贴纸好不好啊?听话好吗,乖啦”,刘薇说。母亲摇了摇头,含含糊糊地说个了“不”字。刘薇实在没办法,只能坐下吃饭。
一天天,刘薇回到家第一眼总是看到一糊糟糕的墙壁。
直到一天,刘薇被经理批了计划书,受了满肚子的气后,开门看到不止是墙壁贴着星型贴纸,连地上是,桌子椅子也是。
刘薇一下子怒气上头,把钥匙狠狠地扔在地上,对母亲吼道:“都叫你不要把贴纸贴在墙壁上,现在你还贴在椅子上,我上班已经够累够烦的了,你是不是想我烦死!”母亲明显被她这番举动吓到了,于是静静地手提着椅子,缓慢地走到阳台,坐了下来。刘薇看着母亲的背影,心里还是生气,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酸的味道,像极了充满气的气球被人一直捏着的感觉。
贰日,刘薇到快递站拿到了三叔寄过来的包裹。回家,家里很静,刘薇走到母亲的房门外,轻轻推开门,原来母亲在床上睡着了。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包裹,是一个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方形东西,牛皮纸上还有几枚带有煤灰的手指印,瞬间,她想念爸爸的情感愈发浓烈。
小心翼翼拆开牛皮纸,她看到,原来是一本旧相册。带霉点的墨绿色仿皮表包装,打开,是泛黄塑料分装格,分装格里面装着张张的照片。她翻见几张照片,照片的背面用黑色漆笔写着“1岁的薇薇”、“薇薇今天2岁啦”、“薇薇今天上幼儿园”、“薇薇在贴星星贴纸”……刘薇逐张照片翻看着,泛黄的照片,记录着她成长的点滴以及往日家庭幸福。
from Freeimages她想起了,小时候很喜欢星星贴纸,每次逛街都会让母亲买好几张,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把贴纸贴在墙壁上,把墙壁弄得乱糟糟的,就像是母亲现在这般。但是在她每次把墙壁搞得糟糕的时候,母亲总是耐心地,微笑着将星星贴纸逐个摘下来,对着她说:“孩子,你贴的星星真好看,下次妈妈也要和你一起贴星星。”她嘟了嘟嘴说:“爸爸说我将墙壁弄得糟糕的,妈妈不骂我吗?”母亲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没关系,你贴完星星之后,妈妈就当你的摘星人,摘下星星,爸爸就不会发现,不会生气啦。”
想到这里,刘薇眼睛酸酸的。窗外的春风吹动了阳台的纱帘,房门打开了,母亲缓缓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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