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灰豆要代表班级去参加每学期的文艺表演比赛了，但她没钱买裙子。班上这次参加文艺比赛的有六个同学，除了灰豆，其他五个人都在镇上住，条件都很好，买条裙子对她们来说不是难事，可对于灰豆来说，犯了难。灰豆没有参加她们的讨论，她等着她们给出最后的结果。
她们几位经过多次讨论试穿，最终决定买一套纯白色的裙子，再买些纱布做成水袖，这样算下来，每人大约需要35元钱。这对于灰豆来说，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如果时间还久，那她可以从自己每两周20元的生活费里去抠，可眼瞧着，还有一周就要表演了，她没时间去存钱了。
开口找妈妈要吗？她开不了口。她知道妈妈一定会q满足她的心愿，全力支持她的表演，可她实在不忍心。每两周回到家里，妈妈都会炒香喷喷的肥肉，弟弟吃得特别欢。弟弟说，姐姐你以后每周都回来吧，你回来我就有肉吃了，你不回来，妈妈每天就只给我煮白菜和萝卜，还不放油，我都吃腻了。
灰豆在学校是吃不饱饭的，开学交的150斤米，每顿学校用脸盆蒸半脸盆饭，八个同学划个米字分成八份，饭盆有时候放偏了，偶尔分出来的八份饭大小差异很大，灰豆是班长，她不好意思去抢多的，每次都等别人拿走了，她才好意思去盛自己的那份，就只剩下最小的那份。没有蔬菜，每顿都是咸菜，一点都不撑肚子。灰豆饿啊，她的脸色非常差，身高155的她，不足80斤，她上初三了还穿着小学的校服。一到冬天，因为气候干燥，加上缺少蔬菜，灰豆的嘴唇总是满嘴血痕，这就算啦。初二那年的冬天，她的嘴唇突然长满了黄色的颗粒，化脓了，最后结成了黑色的痂，一个冬天，灰豆的嘴像中毒了一般，每天早晨起床，对灰豆来说都是折磨，因为一个晚上，嘴唇的痂都粘在一起了，张开嘴扯得钻心地疼。等第二天的春天，痂掉了，掉下来的时候是一个完整的唇型。灰豆终于见到自己粉嫩的嘴唇了。
灰豆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吃不饱饭，弟弟和妈妈在家至少是能吃饱的，听弟弟这么说，她才知道，原来家里也这么困难。买裙子的事，是绝对不能提的。
有天中午，灰豆在街上闲逛，突然听到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叫着：“买头发买头发。”灰豆摸着自己齐腰的长发，突然想到了买裙子的方法。她问那个中年妇女，自己的头发值多少钱，中年妇女抓着她的头发说：“从脖子这里剪，60。”灰豆说，那你剪吧。
灰豆如愿买到了裙子。
临到表演的前一天，大家发现了问题，灰豆的头发被中年妇女一剪刀齐耳剪掉了，她们表演的是藏族舞，需要编长辫子。灰豆的头发太短了。一个小辫儿也扎不起。顶着这个瓢瓢鸡上场太丑了。灰豆想到自己小时候想留长发，就会买黑色毛线编成辫子接到自己的辫子上。
灰豆顶着满头毛线的瓢瓢鸡发型完成了表演，她们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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