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吃过早饭,他把鹏鹏送到老娘家,然后就回家喝了很多盐水,最后撑的喝不动才不喝。
他跟着二憨进了城,在二憨的指引下,他成功的卖了血。
回来的路上,他手摸着兜里的六百块钱,心里一阵高兴。
回了家,他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晚上去了二憨家。
之后大娃为了早筹足钱,他隔个几天就一个人去城里去卖血,大半个月后他卖了三次,卖了小两千块钱。
那天,他和着他爹拿着凑足的钱去了村长家,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乡里开了证明,他家超生的事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大娃借了辆飞达车,他正要去丈人家去接秀芝,大娃爹来了,他向他爹打招呼道:“爹,你来了。”
“恩。”他爹背着手,走进他问道:“那一千多块钱,你哪借的?”
大娃心里一愣,他支支吾吾欺骗他爹道:“那个,我在二憨哥家借的。”
“哦。”大娃爹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阵放心。
大娃打响车,开着去接秀芝,他在村口小卖部买了好多东西,村口的人见他都奚落他,“哟,大娃,上丈人家买的东西不少啊。”
大娃呵呵回道:“没,哪有,这不是秀芝在娘家住了那么多天,不拿些东西不合适,不是?”
村里的男人,女人也呵呵笑了起来。
大娃开动车,他开着径直去了丈人家,秀芝爹娘见事情办完了,女儿也没有事了,心里那个也是乐的不行。
秀芝回了来,大娃在村里又风风火火地办了孩子的宴席,那段时间真是他们家最快乐的时光。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一切归于平淡,大娃有了儿子后,一遍忙着农活,一遍忙着做饭看孩子,可是他却忙里偷闲偶尔去城里去卖血。
半年后的一天,大娃和着秀芝正在家里吃饭,只听见外面跑过来一个人喊道:“大娃哥,出事了,二憨哥出事了?”
大娃放下手里的筷子,一阵担心道:“小周,怎么了,什么二憨哥出事了?咋啦,他不是去城里做活去了吗,出什么事了?”
小周突然道:“大娃哥,二憨哥死了,好像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他死城里了。”
“啥?”大娃心里一怔,激动地问小周道:“什么病?”
秀芝心里也是一阵心痛,她也附和道:“小周,不会吧,二憨哥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真的,嫂子。”小周模棱两可道:“你们不知道,咱村里都传二憨哥得的是什么传染病,哦,我想起来了,是叫那个什么艾滋的病,有人说他说去城里卖血卖的,得的病。”
大娃一听他说卖血,吓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里一阵道:“怎么可能?不会的,怎么可能?”他瞬时脸吓得铁青,一旁秀芝看他脸色不对,她向他道:“大娃,你你怎么了?”
大娃支撑着身子,道:“没,没事。”
秀芝向对面的小周道:“那二嫂子呢,她去了没?”
小周哎了一声道:“她去哪啊,二嫂子被人带走了。”他看了看屋外,忽而小声道:“据说二嫂子也卖血了,应该也得那个什么病了。”
秀芝一阵惊讶道:“啊,可怜二憨哥家里的孩子了,哎。”
小周嘱咐道:“嫂子,我听说那病是绝症还传染,以后千万别让你家鹏鹏和他家孩子玩了。”
“哦。”秀芝心里一怔,道:“知道了,等以后我会看住鹏鹏的。”
小周最后道:“嫂子,村长说了,咱村里的人明天都得去乡里去抽血检查,看有没有人得病。”
大娃那个心里只害怕,他看了看身边的秀芝和孩子,心里更是害怕。
小周走后,大娃心里一阵乱糟糟的,晚上,他躺在秀芝旁边,“秀芝,我。”
秀芝搂着孩子,看了看他道:“恩,咋啦?”
“我。”
秀芝看他脸色不对,问道:“大娃,你咋啦,有什么事你说吧?”
大娃忽而一阵哭泣,他头凑近她哭道:“秀芝,我对不起你,呜呜。”
秀芝心里一怔,问道:“大娃,你咋啦?说啊,你哭什么,什么对不起我,说吧,我听着。”
“秀芝,我也卖血了,呜呜,秀芝,我对不起你。”大娃哭道。
“啊。”秀芝一听卖血,瞬间想起了二憨哥,一下脸色苍白,她结结巴巴道:“大娃,什么?你也卖血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我,我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
“大娃,你,我的娘啊,这可咋办啊?呜呜,鹏鹏和他弟弟不会有事吧?”秀芝呜呜道。
大娃也一阵哭,秀芝那夜一直没有睡着。
早上起来,他们家死死沉沉地吃过饭,大娃直接把孩子交给了他娘,他怕孩子跟着自己继续感染。
中午大娃和着媳妇跟着村里的人去了乡里,一群人一个个都要验血,大娃心扑通扑通直跳。
村里的人验完,一群人站在医院外面一个个都吓得不行,有人道:“喂,听说艾滋病,绝症,看不好。”
又有人道:“喂,听说传染,孩子也能得。”
村长和着一些人出来,他拿着验完的单子,手一阵颤抖,他喊道:“那个,大娃,秀芝,你们先留下,还有。。。”秀芝扑通一下瘫在了医院院子里,呜呜直哭,大娃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媳妇。周三根没念完名字停在了那里,剩下的人心里都极度不安。周三根脸有些不好看地看向了周二赖,他向他道:“二赖兄弟,上面有你。”
周二赖听见他说有自己,他大声说道:“怎么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我又没卖血。”
一旁医生纠正他道:“不光是卖血能得这个,两性也能传播。”
周二赖听见医生说两性,他一下想到了二憨媳妇,他想到了二憨,心里瞬间明白了,自己这个是偷情被传染的,他会像二憨一样会死,他吓得尿了一裤子,腿一下软了,也摊在了那里。其他没有被念到名字的人瞬间离开他们身边,一阵指指点点。
村长向那些没事的人道:“其他没事的人,你们就先回去吧。”
一群人都快步向外走,秀芝一阵大哭,她向穿着白大褂的一声扯着嗓子道:“医生,救救我孩子,我的儿子,啊啊。”
那位白大褂医生道:“你们什么时候卖的血?”
大娃道:“半年前。”
医生道:“你孩子什么时候生的?”
秀芝呜呜道:“半年前,呜呜。”
“哦,那就没有传染。”他向一旁村长道:“周村长,等你帮忙把他孩子带来检查一下。”
村长听他说让去接孩子,心里害怕道:“啊,我我啊。”他心里很不想去。
白大褂医生看他吓得不行,向他道:“放心,传染不了你,艾滋病,三种途径传播,1,性传播,2,血液传播,3,遗传传播。放心,艾滋病平常交往是传播不了的。”
村长听白大褂医生说传染不了,他才惺惺的回村去接大娃的两个儿子。
白大褂向几个脸色铁青的人说道:“你们别害怕,你们只是传染,我们医生会尽最大努力治疗你们,别害怕。”
秀芝呜呜问道:“医生,听人说艾滋病治不好是真的嘛?呜呜。”
那个白大褂医生一阵无奈,无奈道:“这个,,,。”
秀芝见他没有答案,又是一阵哭泣,村长和着大娃爹把两个孩子带来,检验后没有被传染,大娃和秀芝心里一阵放心。
乡里医院发了些药,大娃和着媳妇回了村,村里人见了他们都像见了瘟神一样,都跑的远远的,秀芝那个心里一阵难过,向很远处一个人道:“三叔,我们这个病,医生说一般是不会传染的。”
那位远的人没等她说完,害怕的跑了,大娃向秀芝道:“别解释了,他们是不会信的。”
他们回到空荡荡的家,两个孩子已经被大娃爹接走了,为了不让孩子传染,大娃爹决定不让他们见孩子。
大娃坐在凳子上吸着烟,秀芝去里屋拿着梳子梳了梳头,她走出来互向大娃道:“大娃,你怕死你嘛?”
大娃大口吸了吸烟,低沉着嗓子道:“不怕。”
晚上,秀芝做了一顿饭,之后晚上大娃就和秀芝喝农药死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大娃娘佝偻着身子向大娃家去,她喊了很久也没有人应,她回家叫了老伴,大娃爹叫上大娃哥破开们,见大娃和秀芝两个人闭着眼睛躺在场上,屋里一阵农药味。大娃娘走进屋子看见嘴里吐着沫子的儿子,一下瘫软在地,哭喊道:“我的个儿啊,你怎么这么个命苦啊,我这是上辈子造什么孽了啊?”
晚上大娃爹和着他哥,拉着架子车把两个人给埋了。
周村,那些得病的人慢慢都不见了,周村人都知道他们死了。
周村小胆的年轻人,有人夜里带着妻儿出了远门,有些人再也没有回来,远远逃离了这个得过病的村子。
周村,至此有了一道伤,久久难以愈合。
鹏鹏:奶奶,我爸爸呢?奶奶:你爸爸,你爸爸,他死了。鹏鹏:奶奶,我爸爸怎么死的?奶奶:他得艾滋病死的。鹏鹏:奶奶,艾滋病是啥?奶奶:艾滋病,一个害人的东西。鹏鹏奶奶望着荒芜的周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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