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王屋女冠空雲書
【序】
雨旸时若,東風和煦,至越虞賓,東溪賞梅。青梅盡謝,雪灑坡嶺,玉奴素痕,引悠思遐,系懷廣陵。溫《梅花嶺記》,閱《霜猨集序》,歎廣陵女冠,章有瓊文,頗承樊南之遺風也。時明季,國傾都傾,巾幗之傑,不遜鬚眉。柳隱李香,或諸女史,志節其外,文采之內,俱往舊事,令人歎為觀止也。傃適史公,留此序文,黍離之懐,令人唏噓。梅挾寒去換春來,王屋山翠花滿谷,寓寄江南隔江河書系雁,攜春以寄。
揚州梅花嶺史可法祠悲悲切切,悽悽慘慘,悲愴拗哭,陟湘山霜夜之猿嘯哉。先王、後殉國,親夫君離別,江河之流水,焉能《秀麥》《黍離》堪何以陳情?箕子朝宗之傷,大夫行役之悲,屈子沅湘之悼,公子弥笃之懷,皆鬱之歌吟以言之志也。西翰瑤篇,莫不以此為之乎?嗚呼!
明季巨變,乃唐虞之後,華夏創巨矣。前靖康崖門,今煤山揚州,北望國破,近睹家亡,夫君之壯烈,嶺上之梅花,“霜猨”之往事,無不令空云之悲慼難掩,故有此文。辭之重兮,若枷鎖伏身;情之深兮,淚噴湧出目。文之黻黼,衮衣绣裳;言之沈沈,濃之綿綿;語之雅潔,心之篤志。玉奴相伴,松篁常在,乃道鄰之福,亦王屋之幸矣!
失家別夫切膚之痛,杞梁妻知;亡國流離無助之恨,屈平子諳;女冠屬當明季,家國之難,劫歷者也,嚎啕之餘,又奈何之?甲子輪迴之九,沈約疏云之“劫歷多幸,夙世善缘”言,今終有果。居有廣廈,食能裹腹,家和安康,四海乂安,且看今朝矣。
尋跡南華縱,參悟山水間江南煦媮,河北尚寒,王屋清冷,谷溪水涼,春寒料峭,山中似胜霜夜;然百年之痛,袪瘀晏清,白雲子伴之,山下燈火明之,晨聞黃鶯,夕見燕舞,猿嘯已是長嘯而匪悲鳴矣。正當孟春,朱雀慾展,青龍抬頭,雁而北歸,系書而遞,告廣陵三吳辛丑玉奴之後,煙柳揚州路,桃李滿枝妍,亡國之痛、黍離之悲今已絕哉。風雨無常,遞鋪路遙,不知王屋何處院居,柳毅可曉?梅花嶺上,史公衣冠冢在,刻碑褒揚,遊人謁祭如潮,王屋女冠聞之當泣而慰之否?辛丑太簇廿六子時。
辛丑玉奴 王屋山色(圖片選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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