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有人啜泣的声音。我不小心听到了,恨不得把耳朵按进脑袋,恨自己听力灵敏。
不该这样的。心,拧巴成了一团,又干,又涩,我躲在房间里没敢开门。我害怕。一个人处在崩溃边缘会是什么样子,几年前的我想不通,几年后的我也不会知道,但是现在的我却是体会的淋漓尽致。
当一个人几小时前还跟你谈笑风生,现在,隔着厚厚的墙壁,你忽然听到了一点风声,有人哭泣的声音。我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人崩溃的理由有很多,一个坚强的人,也会泣不成声。我不是第一次发现的,当我我躲在逼仄的墙角时,使劲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反正我无能为力。那个人是我不能触犯的,我不知道是因为失恋,或是生活?说白了,人的烦恼通常就三种,事业,生活,爱情。
当那个人始终处于崩溃状态的时候,与那个人亲近的所有人都好不到哪去。既插不上手,还会碰一鼻子灰。反正人家不想看我,干嘛热脸去贴...扯远了。
这个点遇上这种事我多少有些迷茫,但是没啥可以说的,就两个字,睡觉。那谁不是都说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人都不想多管闲事呢,我干嘛自告奋勇的上?
要说害怕吧,那太是了。这大晚上,不知何处传来的哭声,谁不渗啊!
我准备悄悄潜过去。半夜,本应没风的,雨下来起来,有点模糊,我只好轻手轻脚的披上棉袄。
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的我直犯恶心。塑料的高温味道充斥了整屋,春天穿着棉袄的我又热又难受。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主要是1500...还有垃圾处理费”
“四个月零十天就按四个月吧...四个月零六天...”
“其实是,应该,人家是从二三四五...一月底开始的”
“对啊,一月底不是过年呢,合同是二月九号”
“那个女的,还是不死心啊”
“嗯,是啊,她非要带人来看房子”说着,自己笑起来
“她打了两个电话我没接,哈哈哈,不服”
“那先挂了,嗯,再见”
随着电话挂断时响起的“嘀”声,她擤了擤鼻涕,屋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这才想起来,拿着纸走过去跟她坐在床边。
“怎么了,房子出什么事了?”我想看看她的表情,好半天,她洁白的牙在夜里显得特别清楚。
“没事,你别管”她冲我笑,夜里我也看不清楚。“我等会要出去一下”
“这都几点了,你去...”
“跟你没关系”
说着,站起来要去拉灯,我看到她床边掉了一张纸,牛皮纸,信封的样式,已经被工工整整的拆开了。
这时候,她要去开灯,我正要趁着灯光看,没想到,光芒短暂的降临了一瞬间,灭了。
反倒是我先惊慌失措:“怎么了,跳匝了?”
伴随着灯光灭的同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像是车轮爆炸的声音
“轰——”
她的手还按在开关上,我这时看得及其清楚,听觉更灵敏了,楼上的人焦急的踱步,声音从砖缝里渗了出来“我*,怎么停电了”
对面楼的灯都亮着,我们这里看着像极了一盏盏小灯笼。
她就僵直着身子,缓缓蹲了下来,我不敢走过去。这小出租房,地板都带倒刺的,一时也待在原地,信封上的字慢慢显现了出来:租房合同
“怎么回事...你要搬出去?”
我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
“家里出了点事”
一团阴影里,我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做不到,不知如何开口。狭小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影子若隐若现,像个厉鬼。
我想安慰她,直到她红着眼睛站了起来,在我极度恐慌的目光注视下,冷静的说:“噢,我明白了”
“活着,就是为了死呗”
这会的她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目光照射了...很远,很远。我只会佝偻着腰,手足无措的小声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一贯的冷静,即使是现在。可我还是觉得她很疯狂。我不敢看她,余光告诉我,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从来没有那么圆过,像高考阅读题中的那条从锅里跳出来的鱼,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也许她是歪着脖子的,也可能是流着泪的。这些我都不确定。我只知道,她那个时候无疑是崩溃的,悲伤的。
“谁让我活着这么多余呢”
她捂着嘴角,像是吐了一口血,然后故作镇定的笑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