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是我的家,结婚之后,就成了娘家。
记得刚上班的时候,家里那个穷啊!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尴尬和窘迫。家里那个事多啊!用娘的话说:按下葫芦起来瓢。
之所以如此穷困,都是拜我们兄妹三人所赐。
1991,再也不忍看娘那张日渐憔悴的脸,我毅然决然退学回家。
1992年,大哥高考,仅仅一千多元的学费,娘跑断了退,受尽了白眼,在开学前夕才凑够放到了大哥都背包里。
1993年,干了一年地毯厂操作工的我看到邻村好多人外出打工挣钱不少,于是决定跟随她们去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小城打工。那一年,娘想我哭肿了眼睛,我想娘倍受煎熬,梦里都是家乡的花花草草。那一年,从外地回来后接替爸爸去工厂当了一名工人,那一年,娘为了给我交进厂押金,把唯一栖身的房子卖了,那一年,是家里最动荡不安的一年,那一年,也是父母亲争吵打闹最凶的一年,那一年,我十八岁。
1994年,娘求爷爷告奶奶要了一块地皮,撑起了几间小屋,在那个铺满了沙子,四面透风没有围墙的小屋里,我们又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小窝。
1995年,为我办理了城里户口。
1996年,二哥考大学,学费近一万元。
负债累累的家啊!已经四面楚歌难以支撑。债台高筑债主陪门。坚持着,坚持着,我总相信未来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未开一定会绽开笑脸拥抱我们这一家可怜的人。
当时的娘,舍不得吃也没得吃,舍不得穿也没得穿,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一颗接着一颗抽烟,白天需要慢慢建设简陋的新窝,需要下地干活,需要应付一波一波来要债的人。最重要的,是和爸爸之间无休无止的争吵,心力交瘁的她让我无比心疼。
在单位,我舍不得吃,更舍不得穿,拼命干活,拿最高的奖金,然后一分不留的交给妈妈用来还债。
………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欲说还休。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娘家的日子再也不见过去的窘迫,爹娘的关系也融洽了很多。大大的瓦房明窗净几,美丽的花园百花绽放。老两口屋前花园屋后菜园,晨饮一壶茶,晚啜二两酒,生活过的惬意自由,逍遥自在。
每逢周末,回到家中。享受团聚,享受亲情。爸爸为我打包准备好了时令蔬菜,晒干的婆婆丁,苦苦菜。母亲为我蒸了一大包一大包的饽饽,买的豆腐,排骨,猪肉,给儿子煎好的鱼,一包包,装满后备箱。
浓浓的亲情,满满的爱,每次从娘家回来,收拾着一包包父母精心准备的食材,心里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这就是父母,把一生精力都放到了儿女身上的父母。受尽磨难依然如故的父母。无论怎样做也报答不了恩情的我的父母亲。
流转的岁月,不变的亲情。不管过去经历了什么,不管是伤痛还是喜悦,亦或是争吵和眼泪,绝望和分离。现在的我们,依旧在一起,互相牵挂,彼此温暖。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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