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芣苢...芣苢...”他抱起虚弱的她,皇宫可真大,从婉君殿到太医院的距离真远,真怕,到不了。“你醒醒,我带你去找太医,可以的,可以的!”
“浚沦,你看,你为我种的桃树开花了,我们就在这儿看看桃花好吗?”芣苢看着那一路桃花。
“是啊,开花了。”浚沦没有停下,不能停,他怕,怕停了,她就不见了。
“浚沦,我...痛,别走...了。”还未说完最后一个字,鲜血就从嘴角溢出。
“好,好......”浚沦艰难地口中吐出两个字,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两个好字,大约用光了他的全部力气。
“你看”芣苢看着落在她指尖的桃花,“真好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浚沦微微弯了嘴角,轻轻地握住芣苢的手,“真好看。”
“不是说好不要跟我说什么之乎者也的吗,怎么又说。”芣苢微微皱眉,故作嗔怒。
“那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想跟你说的话。你真好看,可以做我的新娘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记得你当初说的,咱们要有一个小院子,里面种满桃树,比你家门前的那棵还要大,还要漂亮。”
“桃树下还得种满了芣苢。”
“哈哈”芣苢看着在空中飞旋的桃花,“那一定很美。”
“对呀,美得不得了。”
“那你记得到时候别再气自己的名字是车前草。”浚沦等了很久,很久,怀中的人没有再回应他。他紧紧地握着芣苢的手,指尖上的桃花已经被浚沦不经意间握碎。
“芣苢,咱们走吧,浚沦已为天下人谋得一位圣明君王,不再身肩重担,浚沦只想和你隐于市集,弃了这朝堂。”
桃花飞舞,一如初次相见,只是,怀中女子却不再如前。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你一个才华名满全城的女子竟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晚霞染红了芣苢的脸,浚沦视线一刻不愿离开,此刻的芣苢,像是睡着一般。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不知已是何时,身边的众人忙忙碌碌为整顿宫中从浚沦身边匆匆低头走过。浚沦没有感觉,好像芣苢带走了他的呼吸,他的视觉,他的听觉。他扭转朝堂大局,运筹帷幄的脑子似乎也停止了运转,不知下一刻究竟该怎样做,唯一尚存的只剩下渐觉芣苢身体冰冷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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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什么鬼东西,公子说话可好好说,之乎者也本姑娘听不懂。”
“敢问姑娘芳名。”
“芣苢。”
“芣苢?呵,好名字。”
“你...这位公子,你有事儿?”
“姑娘可是喜欢这棵桃树?”
“你家的?”
“嗯。”
“你叫什么名字啊?”
“浚沦。”
“浚沦?”
“浚哲之浚,水中小波之沦。”
“一半自大,一半谦逊。浚沦。”
“姑娘可是喜欢这桃树?”
“是,很漂亮......你家的树......比......你人好多了。”
“浚沦怎可与自然之物相比,不过姑娘倒是可以与自然之物一比。”
“什么东西?”
“芣苢啊。”
“芣苢不才,说不赢公子,公子自个儿看好你家的桃树,下次芣苢还来。”芣苢转身欲走,却顿然转头,“可行?”
“自然。”
浚沦看着渐渐消失在一抹桃花红中的芣苢,口中不觉,轻轻起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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