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急匆匆的出差走了,让人奇怪的是,作为助理的唐晓冉并不知道linda是因为什么事情出差。
不过,也好,只要她不在公司了,自己绷紧的神经也可以轻微放松一下了。
当然也只是放松一下,她还是得把手里的工作做好。很多事情呢,都是杂七杂八的,比如,整理最近一个月的要帮linda报销的发票,归纳最近的合同文档,捋下linda交给她的最近拜访的客户名单,并做好归纳,还有一个很重的事情,就是头几天帮linda送去干洗店的衣服,要记得去取来,然后放到linda办公室内的衣柜里。
事无巨细,都必须一一做好,这样才能不挨骂或者少挨骂啊。
唐晓冉低头整理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徐帅在对面吃吃地笑声,貌似在笑她。
唐晓冉抬头,果然看到徐帅正在望向她,于是问他:“怎么了?”
徐帅还在笑,然后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句歌词。”
唐晓冉又问:“什么歌词?”
徐帅:“小白菜泪汪汪,从小死了爹和娘。”
唐晓冉睁大眼睛瞅他:“你可以滚了。”
只有跟徐帅时,唐晓冉才感觉到一阵轻松,似乎又回到了她无忧无虑又没心没肺的大学时代了。
刚毕业走出大学校园的孩子,在社会上遇到挫折时,难免不会回想到自己的学生时代,也不免要拿来做一番比较。
这个上午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唐晓冉没有吃午饭的心思,除了满脑袋的那个三百万巨款外,她还在惦记着昨天下午遇到的那个人——南洲。昨天明明已经跟南洲说好了,让他来单位找自己领钱,这笔费用,自己也找找跟财务部的同事打过招呼,走过流程了。
可南洲怎么还没有来呢?
莫非他找不到公司地址了?
应该不会啊,为了防止他找不到,唐晓冉还特意把印着公司地址的和电话的名片交给他。
或者他不想来?
也不可能吧,一万块钱呢,现在谁还跟过不去呢,放着钱不拿也奇了怪了?
忙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心里有事情堵着,一点儿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徐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唐晓冉想去吃点啥啊。
唐晓冉冲她摇头,道:“不想吃了。”
徐帅哼哼唧唧,说她:“你是不是也要跟我家圆圆一样,一天到晚想要减肥。减肥啊,减肥,减肥真得是女人一生的事业么?”
如果是平时,唐晓冉肯定会跟他贫一下,可今天没有心情,也就懒得搭理徐帅,正好,公司里有另外一个部门的同事,平时跟徐帅关系比较好,过来喊徐帅吃饭。
徐帅扭头又看了下唐晓冉,确定了下:“你真不去啊,不去的话,我跟骆文鹏可就走了。”
骆文鹏就是那个过来叫徐帅吃饭的男同志,他比唐晓冉和徐帅早来公司半年,也更熟悉公司的内部环境。不过骆文鹏负责公司的网络技术,是典型的技术宅男,不太爱说话,穿格子衬衣,戴眼镜,个子不太高,人有点瘦,面容清秀。
唐晓冉也跟着徐帅和骆文鹏一起吃饭几次午饭,每次都是听徐帅瞎贫,骆文鹏很少发言。
对了,骆文鹏很喜欢看电影,貌似每个周末都会去电影院看最新的大片,也知道讲最新影片的时候,他的话最多。
骆文鹏也望向唐晓冉,喊她:“走,一起吃饭去。”
没胃口,一点儿也不想吃东西,唐晓冉还是摇头:“你们去吧。”
骆文鹏道:“那我们给你捎来吧,想吃什么?”
唐晓冉:“不用了,你们去吧,等我饿了再说。”
徐帅跟骆文鹏出去了,唐晓冉一个人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唉,心里七上八下不踏实,脑袋里乱七八糟一团麻。
不自觉的,手又点了某银行的网上银行页面,登录进去,今天已经是自己第一百零一次登录这个页面了吧。奶奶的,这个三百万怎么还在呢?
唐晓冉又有一种在梦中的恍惚了。
烦死个人啊,是不是做梦啊,是不是做梦啊。
又暗暗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掌面,狠狠地痛感袭来,靠,真疼啊,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老天爷啊,天上真得会掉下来馅饼啊,可是,这个馅饼谁敢接呢,这个,绝对不是馅饼,而是陷阱啊。
对,一定是个陷阱,万一把我坑进去了,怎么办?
我可舍不得我老娘啊,还有我弟弟。
唐晓冉的思绪又开始胡乱飞了起来。
感觉自己都有点儿憋不住了,真好想找个人把这事儿说一下,让人给自己拿个主意。
可又有谁能给自己拿主意呢?谁会相信自己的银行账号里一下子多了三百万出来?即便真有人相信了,又能给自己拿个啥主意呢?
唐晓冉又暗暗给自己打气:不要慌,一定是有人弄错了,等人家发现了,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马大哈啊,连三百万汇到别人的账户里都不知道?
如果,要是人家迟迟没发现这笔钱怎么办?我要不要偷偷的拿出来用?买个房子,呃,天北市的房子都是天价,这三百万也买不到什么房子,顶多可以考虑个一居室,不过,租房子的话,至少能租个舒服点的,至少不用为房租烦心了。
呵呵,想想而已,这是人家的钱,自己怎么可能取来用呢?即便不被抓起来,自己的良心也不安啊。
想想自己的老妈,当年跟自己的老爹离婚的时候,带着自己生活的那么艰苦,也没想过做点非法的事情。
记得那个时候,老妈就老教导自己“清清白白做人。”
清清白白做人,嗯,是啊,这么多年,自己的老妈也不是没有发财的机会,就因为要恪守这个信条放弃了。
当然了,没有发家致富,也不知因为这个信条所致,还有能力原因。
天啊,唐晓冉,你又想啥呢。
唐晓冉又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天马行空了,赶紧又把思绪拉了回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下班,账户里的钱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账户里,似乎在睡个美美的大觉。
手机安安静静的,连个骚扰电话都没有,linda也反常的没有电话她要这个要那个。
一切都好诡异啊。
办公室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唐晓冉没精打采地收拾起自己的包,起身回自己的出租屋。
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身上很不舒服。可是,比身上不舒服的,是心理的不舒服。
此刻的唐晓冉心里已经开始慌乱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必须去警察局报案。
要不要去报案,一路上,唐晓冉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警察局,那是她一声的噩梦,迫不得已,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再等等吧,唐晓冉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也许明天就有人联系自己呢?
她到了自己租房所在小区。
这个小区老破小,孤单单的两栋楼,连个正规的小区都没有。门口杂乱的放着一排共享自行车。
周边也同样是又老又旧的环境设施,唯一的好处就是离地铁口不远,坐公交车的话,也就两站地。
不过,唐晓冉通常不会坐公交车去地铁,一来她觉得可以锻炼身体,二来可以省下坐公交车的钱。
一趟省下一块钱的车费,一天就可以省下两块钱,那么一个月就可以省下60块钱,相当于省下来她一周的菜钱。
没办法,虽然是穷人家的孩子,但之前因为有妈妈在,有妈妈给自己负重,自己吃得苦只能算是皮毛了,现在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做“柴米油盐贵。”
租的房子在顶层,老旧的小区里没有电梯,只能自己爬到七楼去。
爬楼梯已经习惯了,即便是七楼,也不觉得类。楼道里漆黑,走廊的灯应该又坏了。
据说已经有人反映给二房东了,二房东说过来换,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换。一个灯泡只要一块来钱,一屋子这么多人,也没有人出这个一块钱。
租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嗜钱如命的人,不,确切地说,都是很穷的人,谁愿意做雷锋拿出来这个钱为大家谋福利呀。
对,这里住了一屋子的人,就像唐晓冉还没有毕业时的时候,住的学校宿舍房里。
两居室的房子,连客厅都被摆上了上下铺,房间里充斥着潮湿的闷热的味道,混杂着脚丫子的臭味和护肤品的香味的复杂味道。
从学校的集体宿舍出来,又进入了社会上的集体宿舍。
租这里的床位,可以按月交房租,一个月仅需要五百块钱,不过,从下个月就开始涨到五百五了,二房东在门口贴了涨价的告示。
租住在这里的女人,年龄跨度很大,有十多岁的小姑娘,刚从老家回来,也有白发苍苍的女人,也来北京讨生活。
有人找到了工作后很快从这里搬走了,也有人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两年了。
虽然天天睡在一间房里,可是这里的人,绝大多数是不认识的,大家也不说话。
每天都有熟悉的脸消失,也有陌生的脸进来。
唐晓冉搬进来已经二十来天了,认识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住在自己上铺的女孩子,叫贾紫儿,比自己小一岁。另外一个叫做胡美玲,比自己大五岁。
唯一不同的是,胡美玲带了个孩子,才三岁的儿子,小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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