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

（一）

有机会想去雁门关看看。

遥望雁门关，山高不可攀。

鸟飞青嶂低，人在白云间。

王昌龄诗句：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雁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二）

“我活到七十九岁了，活够了，不愿意眼见这些败家相，——还是死的好。立刻就要吃饭了，还在吃炒豆子，吃穷了一家子！”伊的曾孙女儿六斤捏着一把豆，正从对面跑来，见这情形，便直奔河边，藏在乌桕树后，伸出双丫角的小头，大声说，“这老不死的！”九斤老太虽然高寿，耳朵却还不很聋，但也没有听到孩子的话，仍旧自己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老太太看不惯现在的年轻人，包括自己的孙女儿。现在的年轻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己把自己当公主，实际上呢，只有丫鬟的本事，却又看不上丫鬟的工作。

孙女老大不小了，按理说也是读了一个所谓的大学。可惜毕业即失业，也不见她出去找工作，只是一个劲感叹社会对年轻人太差，工作不好找，要求又特别高，工资还低得让人抬不起头来。

总之是各种理由不去工作，天天呆家里，到了晚上又很活跃，有各种集会和约会，是昼伏夜出一类的动物。

老太太也不是没有说过她，不过也没什么用。儿子儿媳都管不住她，更何况老太太了。孙女背地里没少骂她老不死的，认为她太落后，思想太陈旧了，完全没法沟通。什么毕业必须工作，工作三年必须谈对象结婚生子。每天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不能在外面过夜。结婚前不能和男友有进一步的行为。这都是哪个年代的标准和约束了，孙女儿认为她都可以进历史博物馆了。

说了也没有用，老太太也不再多费口舌，只是常常摇头，常常叹气，眼不见为净，那就尽量少看，少说，少让自己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