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之下,滚滚江水拍岸的叹息,是否是你被贬黄州的慨叹?
赤壁之下,巍巍山峦拔地的巨响,是否是你诗作铿锵的节拍?
东坡,原来只有读懂你那曲《念奴娇 . 赤壁怀古》,方能读懂你不变的信仰。
当你“游于赤壁之下”时,你的买凶行情即将如“大江东去”一般喷涌而出。“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是你毕生的追求,可被贬黄州,惊魂未定,“何殊病少年,病起须已白”却成了你无法摆脱的宿命。
你写当年赤壁大战的金戈铁马,写“舳舻千里,旌旗蔽空”,写年轻的周郎“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你又何尝不想成为一名“风流人物”?“江海寄余生”从不是你的追求,你也渴望用自己的才情书写风华绝代。
你的思绪如生了翅膀般飞翔,你真一杯酒,酾酒临江,祭奠“一时多少豪杰”,也是在祭奠自己往昔的一切——“乌台诗案”的苦楚,皇帝谪贬的敕令,“骨肉至亲”的牵念。你说,江山如画,不过云烟一场,“哀吾生之须臾”不如“羡长江之无穷”,“侣鱼虾而友麋鹿”亦可“渺沧海之一粟”。你醉心于赤壁御风不知其所止,挟飞仙,抱明月,消散了年少轻狂。
你明白,纵是万古繁华,亦或是金戈铁马,终会灰飞烟灭,唯留满地的竹简;你懂得,淡泊名利,致力于“尚有此身付于造物,听其运转流行坎止无不可者”的洒脱,高尚如斯,须臾经年……
你执笔为剑,统率百万雄兵,打响了一场属于自己的赤壁之战。情起波涛间,句出骇浪中,借几分酒力,信笔纵情写华章。残阳如血,沧海似幕,余晖照耀在江面上,一片灿烂——你大获全胜,再无铁马冰河入梦来。
你出生之年,彭老山百花不放,草木枯萎,禽鸟高飞,野兽远走一山之灵秀之气独钟你一人。而你的豪放气概,你的乐观洒脱,你的绝代才情,照耀了黄州赤壁,照耀了华夏千古。逆境多于顺境,苦难多于安逸,而你内心强大,自带光芒,聚成长明的烽火,点燃无数失意之人永恒的信念。
我似乎看见你了,襟袍临风,拂袖挪步,高歌“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那夜,百万雄兵入我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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