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里藏不住的沧桑

笑容里藏不住的沧桑

        看见她大袋小袋的买回了菜，身材单薄，迈着碎步一点一点地遥着走，遇到院子里的熟人，满脸笑荣地热情地打着招呼，皱纹密布，一笑眼睛眯成了小小的缝。

        我其实也不知她姓甚名谁，但却知道她家的门楣上应该挂着两个“光荣军属”的牌匾，因为她的两个儿子都在保家卫国，戍守边防，她是不是也应该成为光荣的“军娘”？

        “军娘”的确是光荣的。她把两个儿子都送到了部队，服役的儿子忠孝不能两全，但她心甘情愿，说起儿子来，满面喜色。

        “军娘”也是充实而幸福的，为了儿孙的成长，她远离家乡，扔下老伴一个人坚守在田间地头，耕种那在农人心里放不下的庄稼，义无反顾地走出家门，来城里帮媳妇带孙子。

        “军娘”又是无奈和沧桑的。

          那天，那一幕想起来依然不能释然。

      她的儿子身在部队，两个媳妇为了孩子能有一个好的教育环境，便到城里租房子陪护孩子读书，大儿子两个小孩，大的上小学四年级，小的半岁，小儿子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两个媳妇本同租我们院子里一套三居室房子，后来二儿媳又单独在附近租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三个大人，三个小孩就出现在我们的院子里，成了我们的邻居。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军娘”怀里抱一个小的，看护着大孙和二孙子在旁边玩耍，不知为何，两个孙子竟然打起来了，大的手扬起一块砖，口里骂着大有向小的头上摔去的样子，奶奶急忙阻止两个孙子，大的不听，小的也不听，当奶奶对大的说：“你再不放下砖头，我就不抱你妹了。”大的这才放下砖头，却要夺奶奶怀里的妹妹，并大声对奶奶说：“不要你抱，我会抱。”旁边的人劝说大的，大的才没有硬抢妹妹，可小的好像受了委屈，不停地哭闹着手拍打着推搡着奶奶，左扯右扯地都差点推倒了奶奶，奶奶对小的说：“你妈回来了，就领你过你那边去。”也不知二儿媳把孩子扔给婆婆，去干自己的什么事去了，邻居们也劝说小的要懂事听话，“军娘”尴尬地对大伙说：“看我这几个娃，操心的太，难管的太。”邻居好心地安慰道：“都一样，现在的娃都个性强，你看了三个，够你管的了，真不胜在地里种你那庄稼哩。”“可不是，轻不得，重不得。”其中一个说：“娃就是要当妈的管哩，奶说的话，三句顶不住人家一句，皮得很。”看着这为了子孙幸福的抛家舍伴的置身在人生地不熟的城里甘愿当保姆却当不好的“军娘”，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为了孩子的未来，这几个军嫂倒是跟得上形势的发展，愿意付出金钱时间人力物力，来专职做子女的陪读，可怎么大方地把购物、家务、陪护的权利放心地扔给婆婆，这与自己陪读的初衷有没有矛盾，离开了农村可以上街购物，离开了农田有时间上网，离开了老家的旧房向往着购买城里的高楼大厦，可对最应重视的教育责任却来了个放任自流，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保家卫国的丈夫的军功章的里也有的一半的荣光？

        从看见那一幕以后，每每看见总是面带笑容的跟院子里邻居们打招呼的这个“军娘”，不知为什么，总希望她们的陪读心想事成，孩子们学有所进，气能平和，品行端正，前途似锦，未来的路越修越宽。亦愿这位朴实的“军娘”的笑真正发自肺腑，甜在内心，少点压抑似的沧桑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