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第二章 艰难困苦的学生时代

一、遭逢“三年自然灾害”

1954年，父亲到了上学年龄，可因家中困难迟迟没能入学。当时，祖母一个人带着几个幼小的孩子在家里织布种田，祖父在县城里工作。作为长子的父亲，除了帮助母亲看护弟弟妹妹外，还要下地拾柴火、捡麦茬，为全家人做饭烧火用。

1955年，全国农业合作化运动掀起了高潮，土地归集体所有，生产进行合作化。转眼父亲已经八岁，再不上学会耽误一生前途的。于是，祖母和祖父商量决定还是让父亲走进了村里的小学，开始了读书生涯。在学校里，父亲总是专心致志，认真听讲，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往往是放学铃声一响，父亲箭一般飞出教室，拿着准备好的镰刀和草篮下地为生产队的牛割草。因为年龄小，其它农活干不了，所以只有给牛割草才能给家里挣些工分，挣些口粮。

我们的老家位于汝河北岸，阴山脚下，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一次，父亲和几个同伴淌着河水到东岸割草。很快割了满满一篮子，高高兴兴准备回家去。谁知，父亲刚走到河水中央，从南面而来的巨大的洪水奔泻而下，一个浪子就将父亲及草篮子卷进了浪里。这时，我一个大伯路过时看到，慌忙将父亲从水里拉出，救了父亲一命。

1957年至1961年，父亲又转到郏县王集乡龙兴寺完小上完了小学。在此期间，又遭遇了国家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由于自然原因和人为因素的影响，造成了大量的耕地抛荒和粮食弃收。大跃进期间，全民炼钢，大办水利，农民被强迫丢下农活去“找矿”、“炼钢”、“修水库”，大量成熟的庄稼烂在地里，或因收割草率而大量抛撒。再加上各地严重的浮夸虚报产量，使国家征购粮食的任务成倍增加，留给农民的口粮所剩无几。而就在这时，人民公社却在大办公共食堂，以数千年来未有之场面糟蹋粮食。三、四个月就耗尽了那本已不足的口粮。至1959年春，许多地方已出现饿死人的现象。灾难已经越过地平线，正在全国范围蔓延。用父亲的话说：“当时生活极其艰苦，连坏红薯和草根都吃不到，往往是饿得腿都走不动路。”

1961年，父亲考上了郏县第二中学，要离开家乡到郏县堂街上学。祖母送父亲走时，看了看家里有什么东西给他带着到学校吃，可找了又找，最后，只找到了几根生红薯。父亲噙着眼泪，揣着几根红薯上路了。每天放学后，父亲拿着茶缸，打些热水，然后就着红薯打发着自己的肚子。总是走时带三天的干粮，要均着吃够一个星期。

就在这样恶劣的生活条件下，父亲读完小学，读初中。从小学到初中，父亲从没因家里困难不上学，也从没因学习艰苦逃过课，而且他还年年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五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