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公里的路程,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畅想一番。——七八年前,陈总从福建某副县长位下海经商,被招商引资到山东,租地三百亩,投资三千万建起当地最大的农业项目——杏鲍菇种殖加工基地。基地内所有菌房全部由我承建,合同总额近千万元。后经协商我再投资150万,为其新建一座仓库,月息2分。期间还过50万本金,也陆续还息无数。时至今日本息合计已近200万。
问题是最近三年,菇厂已近乎于停产。在此背景下,便有了此文。
陈总的脸更难看了。——不仅更黑了,而且大大的鼻头上突出来三四条清晰可见的蚯蚓状青丝,布满血丝的眼睛,暗淡无光,勉强的笑里透着无奈与悲凉。见面后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真诚——详细诉说公司当前的困境与可能会有的未来。
要不是这真诚,我俩早已是冤家,而不会是现在的朋友关系。有时候,我倒希望他不真诚,那样的话,我会采取相应的套路,欠我的钱,可能已经清了,起码会比现在少的多。真诚!这是我的处事原则,也是我对别人的要求。
我做事不喜欢虚头八脑,尤其是谎言欺骗——有一次,我给陈总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我飞速赶到后,他夫人拿出他的手机,说是他出门忘带了,才平息了我的怒火。另有一次也是类似的情况,他把飞机票拿给我看后,才消除了误会。还有一次,即便他失约了,没能按时还款,我也没按协议所言收他的奔驰车。反正经过经年累月的交往,我们已彼此信任,成了知心朋友。我也决定与他共存亡。
说两个与此相反的事例。那年有个中字头的项目经理,与我玩心眼耍手腕——明天,后天,明天,后天……承诺该付的钱总是不兑现,无奈之下,请他去黄河边喝茶,立马解决。还有另一位据说很有道业的客户,好言乞求,他却百般拖延,只能让一哥给他打了个电话,才把货款了了。尽管时势不同,但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法,其理畅行。
生意能否做成功不仅是能力的体现,更与人的性格有关。祖上定义的词:奸商,绝对正确,否则不会传承几千年。经商之人,无论往脸上、身上、名上贴多少金、聚多少光,只要深挖,背后必奸。而且,生意成功的大小,是由奸的程度所决定的。……奸,在此无法展开,否则就得仅自己可见。
话回陈总。他性格真诚,所以创业苦累,以至于深陷困境。项目初期,原本钱景广阔。但是,一因其不暗世故,打理不周,致使该得应得的一些政策扶持款项没有拿到;二因被无情的银行意外抽贷五百万,致使资金周转不灵;三因两起员工伤亡事故,致使意外赔偿一百多万。尤其是前年那期可谓倒霉透顶——临招老者入场采菇半小时,从架子上意外跌落,即刻自行走回家,却于当晚死于家中,但最终被判赔偿七十多万。四因去年疫情影响,雪上加霜。再加之,亏损期间,他还多多少少地陆续借贷还款于一些不得不应付的人事。以至于公司停产,现处生死边缘。
中午饭间,程总反思道:如果奸一点,初期那每年三百万的农业项目政策扶持款就可以拿到;如果奸一点,银行那五百万是有机会变通的;如果奸一点,有当地人罩着,伤亡赔偿不会那么多;如果奸一点,……
我只能安慰他:天意难违。他问天意是什么?我说是环境——那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存在着的各种因素的统称,就是祖上所言的“适者生存”中的那个“者”字。他表示赞同。
我问他那家国企欲收购他公司的事宜,他说对方一千五百万的出价太低,正在寻找新的投资方,并说他的目标价是三千万,否则赔的太多。我给他分析后,劝他别过了这村失了这店。——这可能是商人思维的延续,尽管我已不再是商人。
说到商人思维,更是思绪万千。竟不知从何说起,有好多话是不能原样说的。在简书写过一段时间后,愈加感觉到了文学语言的含义和意义,原以为的把现实通过文字如实地表达出来就是文章,实则大错特错——只有把现实背后的东西用文字表达出来,才能是公之于众的文章。如果原样表达,只能自我欣赏。除非有季羡林那样的文笔——痛着颂、笑着骂、哭着笑。但那何止是朝夕之功,简直就是可望不及的境界。
最近越写越感觉自己不是写作的料,想写的不能尽情地写,或说找不到、找不准写的方式和方法。就如同此文:这算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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