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佾是祭孔典礼中所采用的舞蹈,周天子举行国家大典,典礼开始的礼乐,八佾之舞就是八个人一排,共八排,共八八六十四人的舞蹈。诸侯之邦用六人一排叫六佾,诸侯之下的大夫用四人一排叫四佾,这是周朝的礼乐规定。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季氏即季家,当孔子时代,鲁国有三家权臣,即所谓权门,这三大家是孟孙、叔孙、季孙,国君都拿他们没办法,整个政权都操在他们手上。按照周礼的规定,鲁国君都只能用六佾,季氏只能用四佾,可是春秋时期礼崩乐坏了,季氏都用八佾之舞,完全是天子的味道,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有人告诉孔子后,孔子说,是可妨也,孰不可忍也!孔子是周礼的坚定维护者和推广者,虽然他是温良恭俭让的君子,也是非常得气愤,可是他只是一个教师,无力回天,只能感叹。他的言下之意,季氏这样的事情都忍心做得出来,那么造反、叛乱也是干得出来。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三家者,是指季氏三家权臣,“雍”就是天子所用的国乐,“彻”就是撤宴撤席。他们不仅摆出八佾之舞,还在家里宴客完了撤席时,奏起天子所用的国乐来。孔子说:演奏雍乐时,辟公(即当时的诸侯)站在两边拥护着天子,天子庄严肃穆地从中间走过。而现在这三家权臣,拿了中央天子用的这种庄严的国乐到家里开舞会,太过分了。
鲁国三家仅臣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当时天下有多乱了,周礼衰败了,权臣把君主不放眼里,把天子没有敬畏之心。中央八项规定出台之前,有些地方超规格建设楼堂馆所,超标准吃吃喝喝,奢侈之内盛行,这些地方的官员就是缺少了敬畏之心,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所以中央要狠抓八项规定,刹住奢靡之风,做到党风正、政风清、民风纯。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孔子说:一个人内心没有仁爱,没有德性,即使有礼制的规定,又有何用?如果自己不省悟,文化与艺术对他又有什么用呢?行为都是思想支配的,反腐不仅要抓好制度建设,还要抓思想教育,让从政者不敢腐,不想腐,从源头上堵住,就像孔子提出的以德为先,实施仁政。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林放问孔子“礼的根本是什么?”孔子说,这是一个好问题,也是一个大问题。礼既是社会制度,又是人生哲学,还是文化精神。但在这里,孔子只答复他关于礼仪的问题。孔子说礼仪的过分铺张就不合理,宁可简单隆重。办丧事太轻率了也不好,宁可取悲戚的态度。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夷狄,过去把文化落后的边疆地区称之谓蛮夷之地,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孔子说那些蛮族落后地区的人,也有头子,有君主、酋长,但没有文化,有什么用?不如夏朝、殷商,虽然国家亡了,但文化依然延续。这就是文化的力量,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中经历过许多的战乱,外族的入侵,但都被汉文化融化了。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古代的观念,认为泰山有神,所以只有君主、皇帝才能到泰山去祭告天地。季家想造反,到泰山去拜神,求神保佑。冉有是孔子的学生,现在季家当带兵的统领。孔子对冉有说,你能救季家吗?意思是阻止季家造反。冉有说,我没这个能力,季氏也不会听我的。孔子感叹地说,呜呼!如果泰山有神的话,难道还不如林放吗?林放是个普通的人,他都知道问礼,东岳之神应该是聪明正直的神,季家去拜他,拍拍马屁,他怎会帮忙季家呢?
孔子信神灵吗?应该是信的,但他认为要远鬼神,因为人世间行的是人道,鬼神行的是天道,是两条道,有德的圣人才可以通天道。上帝也好,菩萨也好,神也好,如果因为拜他就会保佑,不信他就不管,那么他就太偏私而功利了。如果他不分善恶,有求必应,那坏人尽管做坏事,只要天天去拜他,就可以保佑了,那真的是泰山不如林放了。
以上这几段主要是从季氏不遵周礼,八佾舞于庭,奏雍乐结束宴席,去泰山以打猎的名义去拜神,显现出造反的苗头,这都是因为内心不仁而引起的,如果丢弃了文化,那么就和蛮夷一样,亡了就是亡了,如果保持文化的基因,那么就像夏朝商朝那样,周朝会继承和发扬文化传统,国虽亡了,文化依然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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