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农民办个城市户口难,难于上青天。风水轮流转,联产承包后,特别是近些年,把户口迀入农村就受限制了。当然,男人娶媳妇是好进户囗的,合理合法,一路绿灯。女人找对象,姑爷户口几乎是进不来的。
李二哥人不出众,貌不惊人,少言寡语的,却诸葛妙计安天下,硬生生地把姑爷户囗办了进来,令十里八屯的人括目相看。
李二哥家境殷实,有一百亩地,三十头大黄牛,一百多只羊,长年雇俩打工的。唯一的女儿结婚后,李二哥希望姑娘姑爷回来帮助经营家业,将来顺便也帮助她们照顾外孙子(外孙女)。两个孩子也热爱农村热土,一百个愿意来。但姑爷上户口成了难题,而且是必须解决的难题。
李二哥找了村长无数次,好话说了四五筐。说心里话,村长百分之一百不同意,表面上还不敢硬怼。要知道,得罪李二哥就是得罪李二哥全家人,得罪李二哥全家人,就是得罪李家亲朋同学广场舞舞友,换届选举时他会吃大亏的,有的时候,一张选票就能定胜负。因此村长沉吟半天才说,我是一村之长不假,但也不能独断专行,搞一言堂,得开村委会研究。过了几天,村长整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滩开双手,告诉二哥,村委会成员都一说八个不同意。
李二哥不放弃,一次次找村长软磨硬泡,有时赶上村长干活就帮助干活,村长吃饭时候,也不用让,上桌就吃。村长实在忍受不了,说挨家挨户签字吧,大伙同意就让进,大伙不同意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
李二哥很是气愤,合理合法的事情凭啥搞全民公决,难道杀个人判不判死刑也得全体村民签字?李二哥心里发怒,表面上还不敢让村长看出来。他强装轻松无所谓的样子,笑嘻嘻地对村长说,可得说好了,要是大伙都签字可别反悔。村长很爽快:男子汉大丈夫,吐囗唾液都是钉。放心,百分之七十同意就有效。
其实村长和李二哥都明白,村民们在重大利益面前是不含糊的,百分之二十签字都达不到。
李二哥信心满满,直接去镇上打印了很多张协议,然后挨家埃户找村民签字。村民开始都严辞拒签,包括二哥的亲朋同学广场舞舞友。他们清醒地知道,村里多进一个人,以后土地调整重分的时候,大伙就少得一部份,如果赶上动迀征地,还得给人家分补偿款。
李二哥胸有成竹,面带微笑,说:你们先看看上面的协议,再考虑签与不签。只见上面协议白纸黑字写着:…李广碌只要求女婿进户口,一旦分地或动迁,保证不要地和补偿,心甘情愿,毫无怨言。下面有甲方李广碌和姑爷的签字和盖章,乙方是村民们,待盖章和签字。
村民们一下改变了主意,既然不要地了,凭啥不给人签字?再说都一个村上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万一求着李二哥,李二哥不也得赏面吗!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仇人过溅年。于是,势如破竹,大伙纷份签字盖章,几乎都签字盖章了。
李二哥拿着一大堆签字找村长,村长剜心一样痛苦,给李二哥签字放行时,手不住地抖,眼里噙满泪水。接下来,李二哥找派出所。派出所公事公办,微笑服务,顺风顺水,一个小时连身份证都办完了。
事情远没有结束。两年后,村里调整土地。人人重新分到了承包田,唯独李二哥的姑爷没有,尽管他也是有户口本有身份证的人。李二哥不气不恼,心平气和,直接去镇里找镇长。
镇长听说不给李二哥姑爷分地,就问有户口吗?李二哥说,有,都进来二年了,一点水分都没有。镇长二话不说,当即给村长打电话,直接就质问:你凭啥不给李广碌姑爷分承包田?村长很是委屈:不是我不分,是他挨家挨户签的协议,同意只进户口不要土地。
镇长火了:婚姻法规定,男女平等。媳妇能进,姑爷凭啥不能进?合理合法的事签什么字,难道生男生女也让人家签字?有点权利就任性。李广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看你把人家逼的。告诉你,必须给人家分地,还不能分太差的。村长唯唯诺诺,连说八个行,答应马上就给分。
于是,李二哥的姑爷子不但进了户口,还和每一个人一样,分到了土地,成为村集体一个名副其实的成员。
村长愁的一夜难眠。有了初一就有初五,李广碌姑爷进来了,张广碌刘广碌的姑爷子再进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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