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

文/海丽

雪雁奇观

转眼到了二月底，又是雪雁（Snow Geese）北迁时节。听说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中溪野生动物管理中心（Middle Creek  Wildlife  Management Center）已栖息了十万只雪雁、四千只天鹅，我们驱车前往。

下午四点到达，路两侧已停了几百辆汽车。通往湖边的步道旁拴着一辆马车，那是阿米什人（Amish）特有的交通工具。中溪所在的兰卡斯特郡（Lancaster County），正是阿米什人居住地，离群索居的阿米什人也来看雪雁了。

小径旁的草地上，有几只雪雁在觅食。它们身体小巧，通体雪白，只有翅尖是黑色，嘴和脚为橘黄色。

图1 雪雁悠然觅食

接近湖边，就听见雁鸣声声。远处一群群雪雁浮在蓝色的中溪湖，如同云朵落在水面，又仿佛雪花覆盖在湖上。走近了，只见一片雁儿都朝着一个方向漂游。蓦然间，雁群又调转了方向，它们是如此整齐划一，让人不由地猜测，它们中有指挥者吗？它们是怎样传递和接收信号的呢？

图2 浮游水面

突然，雪雁们起飞了！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叹，望远镜、长长短短的照相机镜头、手机统统举起来了。只见几万只雪雁在空中朝着一个方向飞舞，此起彼伏，遮天蔽日。它们的身形显得那样轻盈、灵动，翅膀振动空气，发出低沉的“嘤嘤嗡嗡”声，和“嘎嘎嘎”的响亮雁鸣声交织在一起，像交响乐一样富有层次，热闹非凡。忽然雁群转向了，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转向时雁群有重叠，但从没看见两只雁撞在一起，让人不由发问，雪雁们是怎样互相协调以至能和谐翱翔呢？

图3 雁群起飞

回忆去年我第一次看到雁群起飞的情景，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心中生出极大的敬畏。今年再次见到，仍然深受震撼。

过了一阵，雁儿们依次降落于水，湖面重归平静。二三十分钟后，雁群再次起飞，盘旋，再降落。夕阳将湖面抹上金色，雪雁也沐浴在柔光中。雁群又起飞了，这一次，一大群飞离了湖面，消失在周围的山间地头。

雁群在这儿休整两周之后，就会一拨一拨出发，飞往北方。也许次日清晨，就有雁群开拔，昼夜兼程地飞往目的地。但也会有新的雁群抵达，在中溪歇脚。

据统计，上世纪初在北美大陆只有两千只左右雪雁，目前已有一千万至两千万只。雪雁年年迁徙，在北美主要有四条迁移路线，中溪是大西洋飞行线上的重要一站。这些雪雁在美国东海岸度过了冬天，春天飞往北美的北极苔原，在那儿生儿育女，冬天再迁到南方。

在中溪，摄影爱好者拍下了自然奇观；观鸟爱好者捕捉到了翅膀的震动、滑翔的优雅；而基督徒们见证了上帝的创造，美好的奇迹。

见证奇迹

寒来暑往，年复一年，这些雪雁单程飞行三千英里，纵跨半个地球，堪称旅行家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特定的雁群年年会飞同样的迁徙路线，回到同样产卵地或过冬地，并在同样的中转地停歇。按照这样的说法，那么今年我看到的雪雁里，也许有去年看到的雪雁；明年我再到这里，也许能看到同一群！

可是，雪雁为何迁徙？它们怎样决定飞往哪个方向、何时起程、何时降落呢？它们如何记住生活过的不同地点？几千英里的行程，怎么保证不飞错，甚至回到往年去的那个地方？想想聪明的人类，不依靠 GPS 都难以出行。而区区雪雁，年年纵飞数国，是怎样准确定向目的地，又在同一中点站休息、补给呢？人类并不完全了解这其中的奥秘，只提出地球磁场说、基因地图说等等理论。

类似雪雁这样的奇观，自然界中太多了。如果说雪雁小时候跟着父母飞过南迁、北迁的旅途，那么鸠占鹊巢的大杜鹃鸟呢？被别的鸟类孵化的大杜鹃鸟，出生后不识父母，为什么也天生会迁徙？它们从北半球东部飞往印度、甚至非洲过冬。同样神奇的，是太平洋鲑鱼在淡水中孵化，随后游到海洋里生活，为什么又会逆流而上，迁移几千英里再回到淡水河中产卵？这一行为并非来自父母的身教，是来自一颗鱼卵的神秘基因吗？还是如科学家解释的，来自对淡水味道的记忆？鱼的记忆有那么长，智力有那么高吗？产完卵后，鲑鱼会死去，但为什么还是历经艰难而义无反顾？

太多的动物行为，人类不能解释，只能观察、追踪和研究。

我想，人类因为太“聪明”，自由意志太强烈，而罪性太深刻，已与神隔绝，丧失了听到神旨意的能力。而动物也许正因为不那么“聪明”，反而能畅通无阻地接受造物主的指示，顺从引导。

创世纪第一章第20-21节，“神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的物，要有雀鸟飞在地面以上，天空之中。’shen就造出大鱼和水中所滋生各样有生命的动物，各从其类；又造出各样飞鸟，各从其类。神看着是好的。”

shen按自己的旨意和智慧创造万物，每种动物的生活习性、版图各不相同，组成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shen说有就有，他造的物种都是好的，遵循各自被造的目的，完成使命。神也赐福这一切。至于某些物种濒临绝迹，某些物种又过度繁殖，只能怪人类破环了自然环境和生物链，引起生态灾难。

雁生来会迁徙，然而在美国，有一种加拿大雁并不迁徙，被称为resident geese（居民雁）。因为上世纪六十年代，为了拯救濒危的加拿大雁，联邦和州野生动物机构开始收集雁蛋，人工孵化。结果是，这些人工孵出的雁失去了飞回加拿大筑巢产卵的本能，在美国就地生活了。野生动物机构又开始采取措施，限制这类雁的数量。如此看来，雁不迁徙也能生存，但上帝的本意是让它们迁移。人类的干预改变了这一类“居民雁”的生活模式，阻断了它们遵循造物主的旨意。

展翅飞翔

雪雁在长途飞行中，会遇到怎样的挑战？那小小的翅膀，如何能承受几天几夜飞行的强度，它们会遇到哪些天敌、经历怎样的险境？毕竟这一路，地理环境和气候千差万别，千变万化。风暴天气、全球暖化对北极苔原的破坏、人类活动造成的环境污染、来自鹰的捕杀，都会对雪雁造成威胁。

我想起童年时看过的动画连续剧《尼尔斯骑鹅旅行记》，调皮的男孩尼尔斯被精灵变成拇指般大小，情急之时骑到白鹅的背上，随着迁徙的雁群飞上蓝天。他和雁群一起经历了许多有趣的故事，最后白鹅带着尼尔斯飞回家，尼尔斯也恢复了原形。那精彩的旅程曾令我着迷，尼尔斯和雁群遇到的种种危险令人揪心。时隔多年，我仍记得观剧时，时而紧张时而快乐的心情。

翻看雪雁照片，美好的诗篇闪现在我脑海：“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海极居住，就是在那里，你的手必引导我……”

我想像自己如一只雪雁，回归到最单纯、最原始的状态。在清晨的朝霞中，展开翅膀，shen的手领我飞翔。在高空，在旷野，在水畔，在海极，他都是我的力量，我的避难所。什么地方、什么样的生活对我合适，他知道，因他是造我的神。他指引我，我不至迷失；他托住我，我不会跌落；他供给我，我必不缺乏。我虽愚笨，他必保守。这是何等的恩典，何等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