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赤丹染微寒,桂子香醇风徐来;秋月悬空无颜色,池畔老树鸣秋蝉。
中秋的月儿,羞于见人似的,躲在厚厚的云层背后,只露出大致的,圆圆的,玉盘的轮廓。
乘着酒劲,踉踉跄跄地行走在田野里,呼吸着极为潮湿而清新的空气,混杂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泥土气息。淡淡的月光下,一阵阵的氤氲薄雾,若有若无。
突然看见一只萤火虫在前面飞过,刚伸出手,却扑了个空。灵机一动,掏出手机,不时开关手电。不一会儿,几只,十几只小精灵各自提着灯笼,伴着蟋蟀,蝈蝈,还有其它那些不知名的秋虫们的低吟浅唱,临时为我凑起一个小型的中秋晚会。热闹,精彩,而又不喧嚣。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难得心安的几分钟,却被接连三个电话或微信破坏了心情~~下次聚吧。
近八点的时候,云层终于散了。苍穹之下,视线极为辽阔。一轮明月,温婉如玉;数颗星星,忽闪忽隐。偶有一架飞机从东南的天际进入眼帘,消失在西北的某个角落,整整花了我十几分钟的时间。
回头往往这个生我养我的村子,我一个一个房屋辨认过来。和前几次相比,灯光似乎多了一点。下午带着孩子去看望街坊邻居老人们的时候,他们照例是越来越苍老,但感觉旁边一下子多了几个小孩子:这是“某某家的,那是谁谁家的”……是母亲带着回娘家的。孩子们躲在老人的背后,怯生生地看着我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其中有两个孩子的母亲,估计即使遇上,也不见得认识了:我出去读大学的时候,他们还不到六七岁呢。
“少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其实有点矫情,我还不算远。我还回来还算勤快的。
在抱娣婶子那坐了好久,又听到许多村头巷尾的人和事。悲欢离合,心情复杂。
所以说,日子总是像从指尖淌下的细纱,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那些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的人和事,那些欢乐和笑靥,忧愁与哀伤,越来越密集地积累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起露了。
今日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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