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稻盛和夫的《活法》,看到了这句话:千金难买少年苦。瞬间,眼睛一亮,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我的心里,看着这七个字,过去的点点滴滴一丝丝如水泡般浮上心头。
我的老家在农村,虽说是江南的富庶之地,但因为父亲体弱(他小时候得过肺结核,后来调养期间又逢三年自然灾害,烙下了病根。)所以幼年时期,家里特别贫穷,日子过得比较艰难。
如今,回忆童年,我最深的印象就是“饿”!七岁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已经淡忘,只记得七岁以后的那几年,我经常哭泣。有时候是因为从地里打完猪草回家,由于爸爸妈妈在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家里冷锅冷灶,连口饭都没得吃,我饿得头昏眼花,一肚子委屈没处说,就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嘤嘤抽泣。有的时候是因为连着半个月每天早饭、晚饭都是山芋稀饭,不仅很容易感到饥饿,而且吃得胃里反酸,那酸水顺着嘴角流出来,特别难受,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直到今天,有两种食物,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是山芋,二是凉粉。前者是因为小时候吃的太多了,身体已经建立了恒久的条件反射,看到它,听到它的名字,胃酸就会自然分泌,全力抵制。而后者则是因为一件事。
那是七岁时的一天夜晚,在我睡眼朦胧时,听到母亲叫我:“张嘴!张嘴!”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一根白晃晃的东西在自己的嘴边,"是凉粉,快吃一口!"妈妈轻声道。我瞬间清醒,立马张开嘴,“哧溜”一声,一根凉粉就进了肚子。母亲转个方向,又去喂妹妹、弟弟,我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等到再轮到我时,再来一次“哧溜”……那天记不得自己吃了几根凉粉,但是印象中母亲一口没吃。这件事已过去多年,但是我还是能够回想起当时我们姐弟三个张着嘴等食的样子,几多惆怅,几多内疚。如今的我不愿意再见凉粉,恐怕也是潜意识里面不想回忆当时的情景吧。
食物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无比神圣的。因为爷爷平常都教育我们,掉在桌上的米粒一定要捡起来吃掉,碗里不能剩饭,不爱惜粮食的人将来也没有粮食吃。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有的时候,还会随口吟诵一两句诗:什么“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等。所以,直到今天,我对食物的要求就是:干净、熟了就行,有吃就行。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家里,我每天都要光盘,不浪费一点点,这也是小时候打下的底色吧!有时候,看到别人请客,一点一大桌的饭菜,吃不完就剩在哪里,心疼的要命,好像是花了我的钱似的。如果不是碍于情面,真想把它们全部打包,即便自己不吃,送给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人或是路边捡垃圾的老爷爷老奶奶也好啊!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少年时,没得吃,吃不好的苦,今天想来却是千金难买,因为它教会了我对万物的珍惜……、
(未完待续)
2017.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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