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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完)

四(完)

作者: 藺採臣 | 来源:发表于2021-01-19 08:42 被阅读0次

       

          后来他再也没有听见梦痕讲起自己的过去,至于她母亲为什么会容忍丈夫的越轨行为,他至今也毫无头绪,就好像男人的真心话总是在最后一次谎言之前, 爱的真切让你感受世间所有的温暖, 腻的背后总是会陌地里生出蔷薇。

          花朵经不起被暴风雨摧残, 阳光会给它们温暖, 阳光照不到地狱的黑暗, 人类将希望点燃, 野风吹遍大地草原, 沙漠吞噬爱情的火焰。至于你、关于我, 星河灿烂宇宙无边, 同样的天地之间流淌一样的血液, 在一起的时候我挽起你的手紧紧地贴在脸上, 你用手指指远方说爱就是如此简单。

          这是属于小众人群的种种芸芸故事和细小琐事, 现实生活中远远比故事乏味很多, 除去一日三餐为伴, 其余时间便是在无声无息中随意任其时光消散, 闲暇时间就跟一团乱麻一抓一大把, 大学的校园生活自在又潇洒, 有人趁着年少争取各种机会成长自己, 未来的生活也会前途光明走的顺坦一些, 也有人终日不知所云的埋头于游戏之中难以自拔, 想必托了父母的福终于成了他们眼中的天之骄子, 幻想走向社会就能为祖国贡献自己的一技之长。

          自那次楚倪和余梦痕相谈甚欢之后, 许久未见到梦痕的影子,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多少日日夜夜,校园里的欢声笑语起起落落,操场上的情侣成双成对,待到开往南方城市的列车缓缓启动的时候,坐在七号车厢零六零二座位上的楚倪,此时心中生出许多感慨和不舍,离开喜欢的人,奔向未来的日子,住在一个地方很简单,融入一种生活却很难,

          “楚倪,想我了没? 我准备来做做寒假工了,过年就不回家了。”

          平静的夜, 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惊醒,楚倪随手摸起床头震动的手机, 上面赫然显示着余梦痕的名字, 他开心的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说话, 刚来这座城市实习没多久的时间里, 对这里的第一映像就是热, 无边无际的燥热, 就像无时无刻把人放在笼屉里面蒸包子一样, 城市街道拥挤不堪, 民房住宅区鳞次栉比, 天空好似永远都是那种雾蒙蒙灰尘尘的一片模糊不清。电话听筒里又传来声音, 清晰而且如此熟悉的声音,在这间只有16平米的出租屋里, 他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又期待着黎明的天际。

          楚倪听到这时,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子, 一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去衣柜里寻找棉衣披在身上, 随便耷拉了两只拖鞋就往阳台奔去, 一个只能放下一张简易沙发的阳台, 顺势推开阳台的玻璃窗户, 冷空气一阵阵迎窗袭来, 他下意识的不禁打了个寒战。才对着听筒说道:“我一直都在想你,期待你能来我身边, 怎么样, 学校那边结束了就过来工作吗?”

          刚刚的睡意已经音信全无, 刚刚客户发脾气骂他的脏话早已被这凛冽的寒风吹得不见踪影,因为此刻他听到了期待已久的熟悉声音, 虽然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客户和不同的脸色, 身处异乡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同伴,也叫这寂寥的房间没有一丝温暖, 但是他现在是幸运的人幸福的人, 被爱是一种掩饰不住心底的欢喜情绪,爱别人总是需要一些激情和大胆的勇气。

          电话里梦痕说着:“你租的房子多大啊, 可以容得下我吗?”

          楚倪爽朗的笑着说道:“我在阳台上安置了一个可供休息的沙发, 怎么样, 累了可以随意休憩, 晚上还可以欣赏皎洁的月光, 虽然显得不是那么透亮, 跟你那边不能比, 但是总归可以让我在累的时候想到你, 一举两得,哈哈哈。”

          “听你这么说, 感觉还不错嘛, 工作实习还顺利吗, 我想借着这次机会可以见见你, 有些话也想找你当面谈一谈,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找一份兼职工作试一试, 不错吧?”

          可以听到梦痕的声音显得比较激动, 说话的时候可以听到听筒中有对面吵闹的声音, 这时的梦痕正在那座学校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买东西,经常光临这家店时总有一种在自己家里吃东西的感觉,理由是学校食堂伙食吃不惯,零食总是用来调节自己贪婪的胃,渐渐地越来越消瘦,但是总是用“我最近又胖了!”搪塞不了了之。

          “寒假这段时间兼职工作好找一些,到时候我去接你哦”说完他咯咯地笑起来,玻璃窗户上一阵阵白色的雾气飘过。

          三十二分钟后,双方挂断了电话,房东在楼下和邻居相互攀谈的声音渐渐进入楚倪耳朵,几只夜猫在黑暗处此起彼伏的喵喵,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一瞬间感觉到温暖,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一瞬间对身边的人产生依赖感,又是什么事情让你在黑暗的夜晚彻夜难眠,床榻之上是一具呼吸的肉体,脚底上是一双踏过尘埃的鞋,时间总在夜里悄然的流逝而对大多数人们来说没有感觉,灿烂千阳的土地上万物勃勃生机。

          夏季的风吹醒手里的木吉他,冬天的街头,流浪歌手唱着孤独的歌谣不知为哪个姑娘倾诉衷肠。觥筹交错间一杯接着一杯往肚皮里灌,电脑桌边未处理的客户资料一叠又是一叠,指缝中的香烟被风吹散,勤劳的小姐不停地为生活加班加点。

          在过后的一个星期不到的下午,梦痕拖着手里沉沉的行李箱站在人潮涌动的车站里等待楚倪的到来,很多的人把人生比作一列开往终点的列车,每次经过经停站总有离散的也有相遇的,彼此之间不做过多的交谈,只是静静的感受一个陌生的肉体在自己身边,有点欢喜又有几分失落感。

          “好久不见!”梦痕说道。

          “甚是想念。。。。。。”楚倪接到。

          “你今天戴的帽子真好看,过去从来没有见过你戴过呢,说说吧,是不是专门戴着给我看的呢,让我好在人群里一眼就可以找寻到你

          说完之后楚倪温柔的看着梦痕的脸,千回百转又是一次难得的相逢时机,那个夏天偶遇相识的女孩子,这个近在咫尺的触手可及的女孩子,现在就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渺渺茫茫彼此二人被簇拥在人山人海里。

          “这房间小是小了一点,不过倒是蛮温馨的嘛,哎呀,你平时看这么多书呢?”

          梦痕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里的包裹,就先俏皮的开始调侃起他来,翻看着书桌上摆满的各类书籍,她眼神游离在书桌角落的某个地方时停了下来,抽出那本尘封的书籍她才想起来跟他那天午后相遇的场景,不觉间嘴角漏出斯斯笑意。

          “哦,这是你那会儿借我的那本小说,我来回看了好几遍呢,其中很多场景都非常触动我心情,所以一直放在目所能及的范围里可供随时翻看。”楚倪说完这才发现,两人只顾着说话,随身背包都还在身上背着没有取下来,随即他让梦痕先稍作休息,虽然从大学那座城市到楚倪实习的这座城市只有五个多小时的火车路程,但是为了仓皇见面的一对年轻人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不至于感到尴尬,所以趁此机会假装收拾屋子来打破窘境。

          最终楚倪打破了寂静的空气,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无数次问自己一个问题,爱一个人可以持续多久?或许是一辈子爱着一个人, 或许只是瞬间爱过而已, 那些因为过度缺乏爱而导致的心理恐惧,那些没有接受过爱而渴望得到的心情, 那些背叛过后对爱的警惕, 那些过分宠爱迷失方向的自己。所有得到之后瞬间的抛弃, 和那些千难万苦重逢的境遇, 每个人都有爱别人爱自己的能力, 每个人都有不爱别人不爱自己的孤单情绪。繁杂的生活重担压在胸口喘着粗气, 无助乏味的关系让彼此更加相聚遥远。

          时候到了晚上六点多, 楚倪带着梦痕去了附近的一家经常光顾的饭店, 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过今天看到身边带着一个不速之客, 并且相貌又如此好看的姑娘, 老板的眼神瞬间明亮了很多, 因为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个一向是文质彬彬略微内向的男生会带着一个漂亮姑娘来, 相互之间似乎还有些说不出的亲昵感觉。

          “想吃点什么,随便点就是了,全包在我身上。”

          楚倪兴奋的这样说道,眼神中流出一丝温热,仿佛曾经的画面又历历在目的重演,只是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心境也有所不同。或许在期待中彼此用尽了全部力量,在梦痕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目光,短暂的眼神交互,但是似乎一些事情已经在悄悄的做好了铺垫。

          八点二十许,楚倪安顿好阳台的简易沙发当做临时的床铺,四只热水壶烧满开水摆放在卧室脚地上,类似这样的出租屋附近周围比比皆是,地段要紧租金想当然的异常昂贵。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让他浑身好不自在,忍不住扭头往后看时,只清晰的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彼此温热的呼吸声,房间里的温度忽然也随之上升。

          “我先洗个澡,你方便下楼一趟吗?”

    他答道:“我下去抽支烟。”

          香烟闻着煤油味儿,楼上水流声哗哗的一阵接着一阵,门外依旧可以听见犬吠声和猫咪声,孤独占据了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如此煎熬难耐,他担心的事情或许即将就会来临,他渴望的事情或许终究幻化成了泡影。          目前为止他还完完全全是处子身,这并不是值得自豪的事情,脸颊额头上已经不觉间冒出来痘痘,是这个年龄应有的生理反应。

          楼上的水滴声音停止了, 他掐灭了手里的红塔山继而往楼上走去, 也许在通往光明的地方异常美丽, 也许寒冷的空气会把感情冰封起来, 他回想起多年以前也是这样通往天台的楼梯, 多年以后他或许又会回想起、通往未来的路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此时梦痕披上了毛茸茸的睡衣正在擦拭自己湿漉漉的秀发,房间里香气芬芳。

          “楚倪,帮我吹一吹头发”她说道。

          梦痕听见他的脚步声靠近,楚倪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手指插进秀发深处缓缓地抽离,反反复复做着相同的动作,那个粉色的行李箱正在开膛破肚的躺在地上,里面漏出她的贴身衣物、化妆品、洗漱用具、小说、笔记本电脑、围巾、暖宫贴......

          “楚倪,有想过和我结婚吗?”

          吹风机的响声掩盖住她的声音,只看到她嘴唇动了动,他停下了手里正在运转的机器问她刚刚说什么来着。下一刻她就转过身体把脑袋向他的胸脯贴近一些,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就这样深刻的眼神望着楚倪,瘦弱的身躯在他眼前呈现的如此清晰,睡衣领口漏出不太丰满的胸部。

          “我想对你说的话有很多,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可以说尽,我想带你去的地方有很多,或许我用尽一生都无法带你全部游览,关于你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里记得很明白,可我总是感觉我们并没有真的在一起,我一直追你走过的轨迹,看你读过的书和看的电影,我想我自己不懂得如何照顾一个人,或许就连我自己我都无法照顾的满意。”

          他长舒一口气对她说道:“等我先把自己照顾好,你也清楚的看到了,就我现在的这个状态这种样子无法很好的照顾你。”

          她说:“我不是来让你照顾的,我是专程过来看看你,楚倪,别这样,我们有好久没有说话了,你不要感觉我们之间缺失什么东西,其实我过得很好,有时候我经常也在想你。”

          明天早上我去找找工作,早上要早点起来,已经约好了两家过去面试的,如果可以顺利通过的话那就太好了,在学校的时候偶然也会去做做兼职赚一些零花钱,丰富自己业余时间的

          “楚倪,今晚我可能还会住你那里一晚。”

          “怎么样,面试的还顺利吗?”

    电话里声音顿了顿又说道:“我可能失去了你,可能这里的风景更适合你”

          “回来吧,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回家,我们再聊”

          窗外的野猫又在不厌其烦的乱叫,书桌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在鸣蹄,梦痕有些心不在焉的巴拉着饭菜,楚倪只是认真的往她碗里夹着她喜欢吃的菜。

          也许,一种环境改变了一个人的习惯,一种习惯,让人的性情变得柔和起来,即使是最最喜欢的人离开自己的那一刹那之间,所有的悲伤情绪都化作一团青烟直上云霄,往日的风景顷刻间烟消云散,多年以后再次回想起来,也是不经意的想起来,似乎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如此开心快乐过,只是我此刻又在不知道是谁的姑娘的身边。

          杨兰停下机械操作了很久的双手转过头看着楚倪,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最近加班一直到很晚,脸色变得难堪缺少一些少女应该有的气色,他知道,这是又被客户臭骂一顿的表情。他伸手接过她桌角的马克杯,里面的熬夜咖啡冰冷了好久,转身走向饮水机往里面添加了一些开水,温度才慢慢的开始回暖。

          她接过楚倪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舒服的伸展了一下紧绷的身体,肌肉被拉紧又被放松,两人相视一笑,她开始跟他诉苦说刚刚这个客户的种种讨厌和刁钻问题,办公室里为剩不多的身影还在日以继夜的忙碌为生活打拼,为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打拼,或者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坐在了这里。

          办公桌上那只跳跳熊的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摇摆不定,那阵凛冽的寒风又吹进了他的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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