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给我递了一个橘子,扒开皮,一瓣一瓣放进嘴里咀嚼,体味着那不太可口却清新而熟悉的酸涩,今年家乡又遭洪水,不知道村里的橘子树是否结果了。
有一年国庆回老家,晚上从奶奶家吃完饭走路回家,路过邻居家的院子,乡村的月光柔和而明亮,能看见院子里橘子树上硕果累累,我在树旁站了一会儿,一边沉浸在橘子的香气里,一边用目光搜索最大个的橘子,正全神贯注,有个声音牵着树枝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丫头在树下干嘛来?竟是我姑,接着有人扔了几个橘子过来,“吃这个,那棵树上生虫子了!” “你咋知道?” “我昨晚回来就去摘了,生虫子千万别吃了。” 姑侄间的默契把我逗笑了。
小时候,每年夏晚稻收割完的季节,有人会开大车进村兜售橘子,用一袋水稻可以换一兜橘子,黄绿色的,不算多么好吃,但这是农村里为数不多的几种水果。我妈常换给我和我弟吃,晚上吃完饭之后,我俩会偷偷窝在房间里,直到吃到牙酸倒为止。
后来村里开始种植橘子树,不是大范围,就各家各户在门口种上一两棵,大堂哥家的橘子树种的早,小苗在红土地上茁壮成长,成为村里第一棵结果的橘子树,绿油油硬邦邦的小果子一天天长大,不等橘子皮转红,就被村里小孩偷摘吃完了,我弟等了几次没等到橙黄的橘子,终于在一年橘子青青的时候下手了,看着他摘回来的绿油油的小果子,我哭笑不得:这咋吃呀?我两尝试着掰开了一个,啊,简直酸倒牙,吃一个就达到了一袋子的效果。可是这家伙后来还是去偷摘,回来把里面的瓤掏干净,把水泡在里面,做橘子水喝,要么把我们家乡特有的绿茶放在里面,浸透橘子的清新香气。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小时候就已经喝过小青柑了呀。
前年我妈回老家参加升学宴,她从手机里给我看大堂哥家的橘子树,一树黄橙橙的橘子,完整饱满地缀在枝头,她待在树上,由小变大,由青变黄,摇着满枝头的芬芳香气,骄傲地等待着, 这回却没有起早贪黑来偷摘她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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