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大多数时候是不经意的,等你反应过来,才突然想起,这个人可能这辈子不会再见面了。事实上,我从很小时候开始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总是在离别的时候,努力多看对方一眼。尽管我会在不久被其他事物吸引注意力,忘记曾经的敏感和幼稚的日子。但是前几天看到一首小诗,“从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那个瞬间,过往固执的最后一眼开始浮现在我眼前,像是天上的很多星星,又像水里的波光,在那里又闪又晃的,把你大脑里的湖水吹动起来,就再也没有安宁的时刻。庆幸的是,在逐渐成熟的生命中,我能找到更多的方式,去平静脑中的那片湖,比如写作。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试图去学习我所欣赏的人的风格,包括不限于说话、思考、写文章,尽管他们帮助了我,但是没有帮助我成为我自己。我想起了初一语文老师告诫我的,好好表达真情实感就好了。真诚便是我自己吧。所以从在校生变成校友的这天,我还是有很多真诚的话想记录一下。
促使我有很大感慨,并想要记录的最大功臣是送给毕业生的一块“求是之子”的印。我挑了半天,选了个看起来很多裂纹的石头,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提前给我们刻上自己的名字。学校美其名曰发挥学生的自主创新精神,可以自由刻章,实际我们都知道是嫌麻烦。我准备暂时不去动它,我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想刻的东西。假如以后有了孩子,就刻他的名字,像我爸爸在我入学的时候送我一只钢笔一样,我也送给他。虽然至今为止,我的字依然写的很难看,但是并不妨碍我有着一颗对待知识的求知之心。
在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开始学着像周围的很多人一样,拍一些特别朴实的毕业照,主要原因是给父母看的。在以往,我是绝对不会做这些的,我讨厌成为大多数。但是,在逐渐成熟的时候,想到父母在我没留神就变老的时候,我开始学会了放下自己,事实证明,父母很开心,但是那瞬间我又特别难过,我应该早点想到让他们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的,那样的时刻他们也一定很想和我一起度过吧。看到安凡带着父母开心的拍照留念,我又有些欣慰,毕竟那两张票是我“拼命”排队来的。替别人完成一些小小的愿望,一定程度上也是我对自己的救赎。想到过去的很多年里,我都被无形的负面情绪囚禁,忽视了成长道路上陪伴我的很多人,变得固执、冷血、自私、缺少温度,把冷漠当做理智,把懒惰当做智慧,就觉得很可笑,又很心疼。毕竟自己知道,曾经反复挣扎不被理解的时候,有多难过,我一直担心自己得了抑郁症,又没有勇气真的去医院接受“审判”。现在想想,自己很多的情绪、担忧都不过是杞人忧天,所谓的抑郁症也不过是面对压力时的一种自我逃避。从前我会过度反省和自责,追求完美主义,现在会更包容和理解自己。毕竟在野蛮生长了24年的日子里,我能够和自己达成和解已经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我很想回去告诉曾经的那个小伙子,你很棒,活得太过多虑不是什么缺点,幼稚也很可爱,懒惰不过是大多数人都会面对的敌人,在有限的生命中,你没有做出不可挽救的错误,没有放任自己变得特别讨厌已经很好了。
我开始带着同样的心态去看待身边人,发现他们对待家人或者身边人的温情是我一直都不曾学会的:
发现平时看起来特别天真的白老板,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毕业那天,我们在图书馆点了一点蛋糕,谈笑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语气听起来特别温柔,既有着对待长辈的尊敬又有着对待孩子的呵护。我猜是他爷爷打来的电话,结果他告诉我们是他爸,特别真诚开心的笑着说,他爸可以自己一个人玩手机了。我才想起,一年前,他爸爸脑溢血住院了,生命垂危,还好抢救回来,但是也散失了很多行动能力,包括说话。但是在这一年里,他并没有表现什么特别沮丧的态度,我们始终看到的还是那个带着憨憨笑容的白老板。今天去拿证书的时候,我和白老板又聊了起来,愈发羡慕他对待生活的那份淡然,但是当他说着自己正在摇号,准备还款500万的时候,我才脱口而出,“不愧是白老板”。
发现大多数时候闹腾好胜的小傅同学,有着对待家人的细腻。在去宁波的路上,我正好替她拿来一路的箱子,也听她讲了一路的琐事。特别是当我知道她的微信头像是他弟弟的时候,一脸的惊讶。那个看起来就像熊孩子,带着一丝傻气的小学生头像,在过去两年里我都一直以为是她自己,并且笑了两年。结果是她弟弟,而且从来没有换过。她说弟弟今年高考,考完带他去玩了一个月。我忽然羡慕起他弟弟,但是她又说,回家之后就让他弟弟好好学习去了,考的太差了。哈哈。但是我分明还是感觉到了她对弟弟的爱和发自内心的欣赏,特别是开心的拿着弟弟给她拍的照片,骄傲的说,看,有天赋吧。
发现玩狼人杀特别厉害的安凡同学格外的孝顺和感恩。在我帮忙抢了两张观礼券,满足了她爸妈进入场馆观看毕业典礼的愿望后,特别感激我,想请我吃饭。我再三推辞才终于让她理解,那时候我的努力很大一部分不只是为了实现承诺,更是为了弥补一种遗憾。想起了一年前焦莹婚礼上,她因为刚分手忽然痛哭,到如今,走出来,有了新的感情,特别乐观的对待生活,我衷心的祝福这个孝顺的菇凉能幸福下去。懂得孝顺和感恩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发现看起来有些自闭又呆呆的鹏鹏实际上只是过于佛系,其实是一个隐藏的天才。不说话的人往往会被大家忽视,但是鹏鹏好像从来也不生气,又非常愿意默默帮助别人。他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好的几个人之一了。唯一的缺点就是缺少一点个性,太习惯于牺牲自己的利益了。我真心想让他变得锋利一点,害怕他吃亏。但是他也并不在乎。希望鹏鹏好运,最好能找到一个真心爱护你的女孩。
在高铁进站的时候,舒告诉我车晚点了,我就安心的坐在那边休息,同白老板和小傅瞎聊,记不得最后说了什么。只知道,当我回过神了,时间快过了,才想起来舒并不靠谱,我应该自己去看看是不是晚点了,就急着拉白老板离开。没有同小傅道个别,就走了。小傅正好趁此几乎远赴广州,所以和我们并不是一辆车,后来才意识到,可能很久以后才会见面了。就像不久前她说的,有的人,即使以后有机会可以见面,但是你也不一定想去再见了。这个运气贼好的菇凉,在一定程度上给我了很多精神指导,希望你未来依旧好运,能遇良人。
在宁波的时候,舒带我们去吃了宁波菜,我怀念那个红烧肉的味道,也怀念舒对待事物的赤诚之心,在出租车将其送至鼓楼下车的时候,我也意识到了之后遇见的概率会越来越少。希望你前路顺利,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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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感慨的,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过着各自简单又充满乐趣的日子,有着各种的悲欢。在生命中的某个节点汇聚到一起,又在某个节点分开,这便是人生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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