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

走在一大片的迷失当中，去买菜。有些时候的早上或者半夜醒来，我回想被中断的梦的细节。想不起来的有很多。

在洗脸之前，眼睛永远睁不开。所以我从来不会在这之前吃东西。眼睛不舒服和牙疼，肚子疼一样的让我难以忍受。

镜子里油光满面的自己。在洗脸之后就不复存在了。对我来说，一切希望从洗脸后开始。对我来说，洗脸是一件大事。

在蔬菜摊面前，冬瓜被保鲜膜封得严严实实。我很久没有认真地照过镜子了。也没有认真地观察过被吃下肚的食物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语言？

这超市冷清，靠那些大爷大妈的菜篮子和手推车活着。跟我一样，总得靠些什么来活着。现在我靠的是什么呢？是一些甚至都不用仔细去想就能知道的事情。但是我在故意模糊那些事，给自己的选择营造一些未知的可能。

未知和变化居然是我对活着的希望最希望它存在的理由。如果没有这样的希望，就像这一览无余的货架一般，什么口味，用途，价格，甚至有没有灰尘落在上面都将一清二楚。那能做的是把货物们调换位置吗？

不停地卖出去，再换上一模一样的包装和口味。光想想就够无赖的。在这些零食面前，我不再流口水。活着有的时候就像一包辣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在超市里蹭空调，早起的日子如果被浪费的话，我说的浪费也就是无事可做。会非常焦虑。如果宇宙里没有时间这个概念就好了。像进化之前吃生肉，也不用遮羞。这才是自由吧。

为什么要定义时间的概念呢？科学家们是有些令人讨厌的。留下著作和光辉后背，把枯燥和痛苦都抛给后人。

大多数情况，我都非常难以忍受别人的凝视。依靠门框的人，肚子被掀起来半边，手里举着一根烟。扭头就能轻松地吐一口痰。这痰和他一样地无所畏惧。

昨晚我睡得很晚，做梦也忘记掉了。早早醒来，挎着包出门，扔掉不穿的衣服鞋子。在扔掉它们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内心的，内心的懦弱吧。穿过的衣服，袜子，都有自己的气味和影子。就像是我生命的成员之一。每扔掉一点，我就失去自己一点。

我怎么用好多好像就像这样的词呢？货架上的泡面无人问津，瓜子也静悄悄地。我不会去招惹它们的。我不喜欢瓜子和泡面。出门前我已经煮饭了。

刷几分钟的视频，猫和狗占据了这些碎片时间。想去撸猫，可是不是我养大的，它不会让我亲近。猫的呼噜声是世界上最治愈的。呼噜这个词是匮乏的，根本不足以准确的去形容，所以这呼噜声才如此难以企及。永远都不会厌倦。

我明明要自信满满地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计划，我是一只动物该多好。这样更像我一些。思考让人痛苦，让人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看不清自己的脸庞。

我没有买花给自己，到处飞来飞去让人疲惫。在我自言自语的时候，我的脑袋是一颗发霉的洋葱。和家里那颗一样，我甚至都没把它放进冰箱。在桌子上，希望它静静地死去，这样就可以不需要理由地扔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