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高松河似乎比白天宁静了一点,两畔意杨树挺拔茂盛。方圆十几里唯一的一座桥,东西方向的跨在高松河上,人车经过频繁,倒也显得热闹。
桥西头边上站着一个男人,他双手掐着腰,目光望向远方,只要带孩子去街上赶集的女人一出现在视线里,他就赶紧到河边的房子里开始炒菜,煤气灶边的案板上,酸菜早已洗干净,羊肉一片片切的整齐。欢声笑语中,一家人吃着饭,其乐融融。
这家人在高松河边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祖祖辈辈没有停歇。十几年前,女人嫁到这里,给男人生了两个儿子,让原本平静的生活多了几分乐趣和可爱。
吃完晚饭,男人的大儿子准备去河东边玩耍,信用社新开张的大院子,晚上人多热闹。正赶上信用社下班,大儿子左看右看,想找平常的小伙伴玩耍,可却只看到了三姑秀玲,她神情紧张,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事。
“三姑,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说着,姑侄俩已经走到了信用社的院子里,水泥地平显得清爽大方,院门朝南,靠着北围墙,是一排房子,里面是信用社办公的场所,围墙外再朝北,就是天堂公墓了,这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公共墓地。“我刚刚下班前在这个办公室里办业务,有个人一直盯着我看。”三姑的手指向与院门相对的一个房间。大儿子和三姑一起来到这个房间,“我当时就站在这个位置。”按照秀玲的说法,当时的时间是傍晚五点多,夕阳西下。“现在的月光很亮,如果现在把院子里的灯关了的话,应该跟你当时的场景差不多”。
关了院里的灯,姑侄俩再次来到那个信用社的客户休息室,“三姑,你站在哪个位置,面朝哪个方向?”,“我是侧背对着门,那个人的站在另外一边?”,站好位置后,大儿子问秀玲看到了什么,“什么也看不到啊”,“三姑,你说看你的人,可能不是人,而只是个影子,你再往另外一个方向看,能看到什么吗?”借着月光,和当时的夕照一样清晰,是墙上的一副画,映在她眼前的,是一副类似田字格的奇怪的画,有点像农村小卖部卖的给小孩玩耍的小玩意,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倒像是很久远以前的东西。靠着公墓,是不是有些念旧的不愿离去的“人”,跑出来找些思念的人或事物,也不是不可能。姑侄俩说了半天,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也没有完全弄清楚。
在院子围墙西北角,男人和另外两个人在聊天,这俩人是他妹妹秀梅、秀芹。看到大儿子走过来,男人朝正在聊天的俩人做了个打趣的眼神,笑着问大儿子:小麦都卖掉了,你说怎弄?大二回答说:“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吧,住几天,等这边弄好了,你再回来”,男人笑而不语,秀梅、秀芹俩人也跟着笑。
故事说到这,似乎可以收尾了,尽管没头没尾的说了半天。故事里的大儿子就是我本人,时间场景也是二十年前的样子,大概是夏末秋初。故事里的男人,今年四月初四去世了,就葬在天堂公墓,信用社那个院子,其实原型就是我家的老宅,只不过,比现实中向北延伸了很多。今早从梦里惊醒,不管是想念我爸,还是我爸给我托梦了,至少在我的梦里,我还能再见到他,回到那个曾经的地方。
梦终归是梦,我很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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