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分。
是个暖阳的大晴天。照例带了口罩、帽子出门上山。
三三两两结伴走山的人,大都脱去了羽绒服,换了轻薄的外套。太阳慷慨的照着,疾走几步便微汗。春天真的来了。路旁,枯黄的冬青枝的顶端,冒出新鲜嫩绿的一簇簇的小叶子,如小鸟淡黄尖尖的喙,试探的微张,让人不知如何疼惜爱怜才好。玉兰擎了满树拢长的花苞,迎着微风舞着一树萌动。“风细柳斜斜”,山洼处的柳,在暖阳下,摆动丝丝嫩绿,映人眉眼。只几天,迎春大簇的开了,交错层叠的细枝上,擎起炫人眼眸的金黄。几天前到山路散步,见一老者,折了一把迎春枝条拿回家,顿觉很是气愤,不仅仅因为他掳了大家的美据为己有,更重要的是损毁了这样可爱的生命。但看着这挂着洋洋春意的枝条,我也忍不住也折了一小枝。回家后,找来最喜欢的瓷花瓶,一柞高,圆肚细颈,蓝的底色上晕散开淡淡的金灰,瓶身一支白梅,极古拙清雅的小瓶子。盛了清水,将枝插进,与之前家中养的花不同,这一枝淡绿,就像真的把一束春色带回了家。只几日,瓶中的迎春便开了,娇艳艳的黄,像光,照亮着居家隔离的这些日子。
自年初二从老家匆匆返回,算起来已在家呆了整整55天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一场突发的疫情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春节前计划好,在老家住到年初五。初七出发去日本,签证酒店机票等全都办理妥当。难得老公女儿假期时间都合适,一家三口的旅行很让人期待。女儿假前已经做了攻略,兴奋的计划着即将开始的旅行。
其实,年前xg消息已经知道。但并未觉得紧张。不过回老家过年之前还是觉得做点准备,我们到药店,医用外科口罩已经卖完,老秦就买了100个普通口罩,当时我还说买这么多干嘛,后来证明,老秦的决定真是英明。腊月二十七回姥爷家,一大家人凑着吃饭热热闹闹。等腊月二十九回到奶奶家,武汉封城的消息让形势迅速发生变化,大家都紧张起来。家人商定,初一来串门拜年的,不给拿杯子喝水了,只拿瓜子糖之类的招待,不好意思将人拒之门外,但希望来的人站站就走,少逗留。
到了年初一,有消息说,本地也发现了确诊病例,大家更加紧张。本来初二是到大姑姐家聚会,我们开始犹豫去还是不去。每年春节的这次的聚会,家人都极重视,三个姐姐轮流坐庄,每年轮到哪家,都会提前做好多准备。说不去,怕扰了一大家子的兴致。就在为难时,大姑姐打来电话说他家女婿之前去过武汉,现在还在烟台隔离,但女儿回来了,之前在家一直是呆在一起的,为了保险,聚会取消吧。我们觉得这样正好两不为难。傍晚,听说周围有的村子已经封路了。眼见形势愈发紧张,我们决定姥爷家也不去看了,趁着自己村还没封路,回烟台。我给父亲打电话,大过年的怕他心里不舒服,每次我回家看他,父亲就一直盼着。没想到,这次一打电话,痛快的答应了。父亲通过电视、对情况也很了解,并说嫂子已经告诉侄女暂时也不要回家了。我松了口气,准备东西第二天往回返。
初二回到家,因为没打算正月在家住,所以家里没有准备什么食物。下午去佳世客,商场里人很多,都在大量采购,不过每个人都带了口罩,但感觉大家并不很紧张。我们买了需要的东西迅速返回。后听说有确诊者去过佳世客,从初三开始,便没再离开社区。同时开始纠结本来定好初七出发的日本之旅是否照常进行。三个人反复商量去不去的利弊,那时,日本的形式好于国内,且没有限制入境,但再三犹豫,感觉外出长途人多,风险还是很大,最后统一意见,安全第一,取消行程,开始了真正的居家隔离。
居家期间,每两三天,出去采买一次生活用品,就在小区门口的超市。老公担负起采买的任务,说他抵抗力强,不让我出门。每次出门前,老公都要带上口罩、帽子、手套,全副武装,回来后,外套放到阳台,取回的东西一律用酒精喷一遍,洗手消毒。外边的形势虽说紧张,但第一次一家人这么长时间聚在一起,且都没有工作学习任务,难得轻松,居家隔离的时光倒没觉多么难熬。
居家的日子,除了看电视、打扫卫生,我重拾起毛笔字,偶尔练练。然后,做饭吃饭成了每天打发时间的一个重要内容。正好也无处可买,便都试着亲自动手。烤面包,手擀面、包子、饺子,开始吃的不亦乐乎,不几天,就吃够了,经常每天吃两顿饭。闲暇时,站在窗户前,小区里没有人影,路上不见车辆。一片沉寂萧瑟。
呆了些日子,人渐渐平静些,毕竟周围没有发现疫情,瞅着清晨或傍晚,寻思着,反正外边也没人,肯定是安全的,我们便武装好,到山上放风。每次上山偶尔会遇到一两个散步的,路过时,大家会不约而同的闪开距离。还只是初春,风吹过,路边,几株不知名的树,大大的树干上挂着一串串浅黄风干的果子,衬着远处青苍暗黮的山,山坡凹处,散落几片没有融化的白雪,是静谧冷清的画。
渐渐的,天暖起来,疫情向好的态势不断传来 ,散步的人一天天多起来,大家的神态明显轻松了许多。
终于,今日春分,这“分”字,定可以分别寒冷和沉郁,春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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