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婷撞墙而死,惊动了小城。
怨谁啊?怨老师、怨学校吗?怎么分析也不合理,孩子上自习课不好好上,看漫画书,如果老师看见了不管,那别的孩子怎么管,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不是活动课了吗?
再说老师也没说过激的话,也没过激的行为,只是想和同学谈谈这个事,反复斟酌10遍,也没有怨恨老师的理由。
怨恨家长吗?说他们对孩子关心不够吗?也不合适,孩子一方面在学校读书,早晨出门还好好的,晚上人就没了,再理智的父母也无法接受。
若埋怨父母对孩子关心不够,也欠妥贴,因那父母也没大本事,每天必须出外找事挣钱,那种围着孩子,事无巨细也做不到。
父母在做父母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也没领证上岗,想让他们象教育专家那样循循善诱,步步为营地教育孩子,也不可能。
怨谁都找不到主,关键的是没有什么事件做导火索引发撞墙,且撞就不起的重大事件。
最后只能有一个说法,令人长舒一口气,减轻悲伤。
那就是许婷中邪了,许婷父母也明白,自己孩子从小跟别的孩子就不一样。
她倔强,不合群,沉默寡言,经常撅着小嘴,瞪着眼睛,对别人的批评指责愤怒不已,无法接受。
可高兴起来又天真的过了火,不同于同龄的孩子。
在某个不经意的早晨或傍晚,不明原因的又哭又闹,胡言乱语,医生来了不量体温,不看气色,直接让人把她摁住,在脚趾肚上割破一个小口,往外挤一点血,她很快就安静、清醒了,回到人们中间,一切正常,而对刚才发生的行为却一无所知。
另一方面她又特聪明,领悟力极强,做事认真严谨,一样缝个小口袋,她缝出来的不仅严丝合缝,还有棱有角,让看的人不由自主地竖大拇指。
她家的猫独独喜欢她一个人,每天晚上多晚都要钻进她的被窝,每天早晨多早都要从她的被窝里钻出来,她也不逗猫,但猫就黏她,仿佛她们已神交已久,彼此灵犀相通,无需言语的表白。
别的小孩一谈坟地就害怕,而许婷却有时一个人跑到坟冢密集的小山坡采花,玩耍,却若无其事,看到的大人无不惊异不已。
她死后的第七天,紧紧跟随她的猫,不知去向,从此再无踏入家门一步,这让家人更觉蹊跷。
回想孩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更感到这个孩子今生非同寻常,慢慢的她的父母也释怀了,她投生于此,如此匆忙,必有渊源。
许婷撞墙莫名而死,加之数不清、道不明的神出鬼没事件,学校再也无法承受来自家长的忧心忡忡,只好另辟安静之地 ,学校就此推倒,夷为平地,荒芜多年。
后来小城开始盖楼,寸土寸金,开发商盯上了这块地,哪有什么禁忌之地,一座面西背东的四层大楼拔地而起,威武雄壮站在那里,那里就是丁秋月现在工作的地方。
这座楼在施工过程中,出了两次事,一次是一名施工工人,傍晚时分从楼顶坠落,当场死亡。另一次是一个大白天的下午,正在高空作业的吊车突然掉下钢筋,恰巧砸中刚从工棚蹿出来的一名工人。
自那个时候,这座楼就蒙上了阴郁恐怖的色彩。
丁秋月在睡梦中来到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满眼的是秋日枯黄的干土,毫无生气和色彩。
她头上没有太阳,正是夕阳刚刚沉落的光景,到处都看的清请楚楚,看得见却不明亮,她正不知往哪里去,忽地望见一个身着白袍的人,仿佛从荒野的尽头冒出来,一点点向她这边来。
她高兴,总算找到一个人问问这是哪里了,她向前走几步去迎来人,来人长发垂肩,瘦削不堪,犹如纸扎的一般,白袍在身上就像衣服架撑着,单薄的形销骨立。
丁秋月想看来人的脸说话,却怎么也看不到,但明显是个女人,丁秋月还是先说了话,“请问这是哪里?”
来人回道,“这是起死回生之地,”
“何谓起死回生之地?”来人扬起一只长袍衣袖,指向一处道,”往那走是永无再生之时,去那里的尽头是深不可测的无底之涧,收的都是不可重生、身负阳间重债之魂。
来人又掉头,“往这走的尽头是重生高台,需跨越凡间不曾越过的考验,方能到此高台,能不能越过就看功力强弱了,”
“大师,何谓功力?”丁秋月好奇的问道 。
“功力吗?功力就是在阳间积聚的福报善源,”来人一副定夺天下的口气。
“那要闯不过呢?”丁秋月又追问道,
“那就是在这荒野里日夜奔劳的游魂,这些游魂有时就附在一些火力不旺或阴气较重的活人身上,猎取声音和力量,做喜欢和自认为好玩的事 ”
丁秋月又着急的问, “我不想在这里,怎么出去?”
来人道,“你现在身上就附有两个魂魄,你看你额头发际处,青筋拢起,那是鬼魂拂过的印痕。”
丁秋月猛地触摸额头,叫道,“什么也没有啊?”
来人只嘿嘿一笑,又开口,“附在你身上的两个魂魄是有来头的,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完来人双袖平举,原地转了一圈,瞬间从丁秋月眼前消失。
丁秋月正大感诧异,想探个究竟,忽地眼前一亮,在她面前是白色的棚顶和黄色光芒的值班休息室,天已大亮,她该起床了。
三天后她又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小女孩的妈妈死了。
死因却不是因为滚楼引发的骨折、震荡和撞击,而是死于女人经期失血过多,本来她滚下楼梯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只是腿部骨折,可结果却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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