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角红绿灯,她不经意的抬头,正对上好看的墨色的眸子。心里不知所措,可还是要故作镇定的扬起手打招呼。他伸手来牵她的手,她触到他指尖的温度,他拉着她过马路去,就在这时,一辆汽车飞驰而来,她蹲坐在原地,为什么好不容易牵手,却要被撞散?
晚珵一惊,坐起身来。是梦,旁边的丢丢含糊的哼唧两声翻个身又睡了。晚珵坐在黑暗里,梦里那张脸太清晰,只能听得见时钟走字的声音的房间,想念隔着五年的时光就这样蔓延开来,填满整个房间。
“聿扬,聿扬。。。”
与此同时,韩心叶指着相册里那张照片问墨聿扬,“这是谁?我居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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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这样的学姐。”
照片像是在女孩不知情的情况下抓拍的,女孩站在草坪上和同伴交谈着,夕阳的光让她的轮廓更柔和了,长长的发微微遮住她的侧脸,她不算美女,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感觉。仅仅一眼,就很难不被她吸引了。
墨聿扬从她手里抽出相册合起放在书架上,淡淡的道:“随手拍的一个学妹,我和她并不熟。”
心叶半信半疑,她知道墨聿扬的性子,不想说的事情,她怎么问都没用。所以聪明如她,也知道不多问。尽管刚才墨聿扬一瞬间失神的样子没有逃过她的眼,这样的女孩,她不相信墨聿扬和她会真的“不熟”。
墨聿扬看着她的表情,勾了勾嘴角笑起来,罢了罢了,信不信随她。可是也许说出来谁都不信吧,他和她,一直以来,真的不熟。
“妈咪?妈咪!”丢丢睁开眼,发现妈咪没有躺在身边,坐起来才知道妈咪竟然坐着在哭。“谁欺负了妈咪?”
晚珵没想到女儿会醒来,忙将满脸的泪擦干了,“丢丢,妈咪吵醒你了吗?”
“没有,妈咪我要上厕所。”
丢丢上完厕所回来,还惦记着晚珵在哭的事情,“妈咪你刚才为什么哭了?”
“妈咪只是做了噩梦,丢丢乖,快睡觉。”
“那我抱着妈咪一起睡,妈咪就不怕了。”
小小的手臂软软的环上晚珵,很快的就又睡着了。晚珵抚摸着她,该觉得安慰么?意外到来的孩子,取名苏达,是想过要打掉她的吧,却在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泪如雨下,就当做任性吧,她想留下来和他仅有的这一点联系,哪怕他并不知道。怀孕的时候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时常吐得天昏地暗,又不得不挣扎着吃东西。挣扎了一夜才生下的女儿,听到她啼哭的时候,血脉相连的温暖突然让心里一切挣扎犹豫都释然了。一个人走得太久了,于是身边终于多了一个再也分割不开的小人儿也显得弥足珍贵,哪怕有一天这个小人儿也会成为别人生命里的故事,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暮心问过她,后悔么。她摇头。暮心是真的心疼她,晚珵知道。当时也就因为暮心在美国,晚珵才来的,说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其实措手不及的投奔才是真的。
暮心大她三岁,两人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小时候,她喊暮心姐姐,长大了她就叫她暮暮。暮心是书香门第出身,从小乖巧懂事,是那种家长眼里最喜欢的“别人家的孩子”,她性格也好,晚珵跟着她,两人从没吵过架斗过嘴。暮心毕业后就在美国念书工作,一帆风顺的让人羡慕不已。
晚珵十岁那年父母出意外身亡,晚珵爸爸最好的朋友陆一南收了她做养女,十足十当自己的亲女儿一样疼着照顾着。晚珵在父母去世后,性格也变了很多,她感激陆一南,可是也清楚自己的位置就是“养女”,陆一南作为本市地产老大仪联集团的创始人,自然将她当大小姐养着,她自己却半点不敢把自己放在陆家大小姐的位置上,平日里连多一点好处都不肯收,时间久了,陆一南也知道这个养女性格要强。在陆家的十多年来她都没向陆一南提过什么要求,当她第一次开口求陆一南,只说了一句想去美国,
陆一南自然利利索索办妥了一切把她送上飞机。
见到暮心,晚珵一句话也没说就哭倒在她怀里,玲珑如暮心,一句也没多问,一句也没安慰,只是以前两个人怎么相处,便依旧如以前那样,照顾她生活起居。三天以后,晚珵终于养回一些精气神,淡淡然的性子也回来了,开口对暮心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怀孕了”没有前因,只有后果。
“晚珵,你当时真是吓死我了。”后来的某一天,暮心说起那一天,还是不住唏嘘。怀里抱着的粉团子“暮暮姨妈”这样不停的叫,扭在她怀里撒娇要听故事,咿咿呀呀的童声含混不清,可就是招人疼。
“暮暮,你是想问了?”晚珵笑着看她,眼神里却是淡淡的,“丢丢只是我一个人的,与旁的都无关。”
“那。。。尹年呢?”暮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
尹年是暮心的同事,初见晚珵时,他还只是个被暮心拉来帮忙的苦力。后来他继承了家业,忙的不可开交之时,也没怠慢了晚珵和丢丢。当时他知道晚珵有了孩子,也是惊讶了几秒之后继续笑着和她讨论晚上的食谱,粉团子出生,他就自然的顶着干爹的名头补足了爸爸的空缺。他对晚珵的好,从来没有拿出来说过,晚珵也就不提。暮心在一旁看着,向来是知道晚珵的性子,那么两个人都不说,她这个局外人再着急,也没办法。
“尹年,只是朋友。”
“可你知道
,他不这么想。”
“可我也知道,我不能承诺什么,这样对他不公平。我又没法阻止他,便现在这样也就算了。”
暮心明白,她心里的人还在那里,说不可能,也许是因为心里放不下的谁。
“唉”晚珵收回思绪,身边的丢丢已经睡着了,呼吸轻轻柔柔的,拂的晚珵有些痒。尹年,她又想到白天在车上,尹年坚定又温柔的样子。时间,总能打败所有,也许自己先遇到的是他,现在结局就不是这样了吧。可是,时间又太难赢过人心。五年,她还是会因为一个眼神就乱了心跳。
睡梦里的丢丢嘟囔着,晚珵听,似乎是叫着爹地的音节。
那么,如果,晚珵突然那么想对着心里的人说出一切,勇敢些,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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