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在一场秋雨后又死灰复燃,清欢揩去额头的汗珠,朝后背的太阳看了眼,随着众人胡乱喊了一阵,嗓子又哑声了。
妙衣在三十米不远的地方来回跑着,清欢盯着看了一阵,暗自发笑。他瞧着她着急、欢欣、气恼、不忿。清欢发愣,一个人如何有着如此丰富的情绪,在短短数十分钟里。
他无法前去帮她,他尝试过一次,可穿着黑制度的家伙们面无表情地把他挡了出来。兼且之后的几次伪装都以失败而告终。清欢灰心丧气地走回看台,林子在树荫后叫了他几声都没听见。
妙衣正冲一男生吼着,男生低着头脸上横肉颤动着,她不为所动。清欢真为她捏了把汗。
妙衣真漂亮。
清欢的想法若宣之于众的话,定会引来林子一众人的嘘声。妙衣算不上大众审美的靓丽,平凡的脸庞,只一对小虎牙煞是可爱。清欢便是爱极了她笑起来的那一股子味道,说不清,道不明,仿若吞下一大片云,暖暖的,轻轻的。
清欢抬头看了看天,轻笑了声,低下头来。
地上一群蚂蚁正围着一大块面包屑。面包屑许是同学早餐的余料,现如今想不到却是饱餐了这群小家伙。面包屑缓慢地移动,清欢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浅浅的一条细痕,绵延至一个窄小的洞口。
嘿!
林子不知从哪蹿了出来,拍着清欢的肩,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脚踩的严实,正是清欢目光注视的地方。
清欢忍着心中的不快,怏怏地看着远方。
妙衣从远方跑来,又跑开。清欢猜想着她的表情,是思考的,是苦恼的,还是欢愉的?他总是这样看着她,想着关于她的一切,却从来没有向前打扰过一句。
她应该口渴了。他想着。
清欢果然看见妙衣接过同伴递来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的。清欢也咽了咽口水,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渴了,取过手边的水,抿了抿嘴。
阳光愈发浓郁了,落在众人的脸上,红彤彤一片。
清欢坐的久了大腿有些发酸,站起身来,又挥动着旗帜胡乱摇了一阵,敲了一会儿鼓,百无聊赖。
清欢突然停住脚步,腮帮子鼓鼓的,目眦尽裂。
清欢这番气恼的模样,上一次还是有同学背地里说妙衣坏话,被他听见。他一上去就揪着那同学衣襟,瞪着眼,龇着牙。
妙衣被一男生缠住了,那男生拉着妙衣的手,妙衣拨开不让,那男生就拦着不让她走。稍后,妙衣冲着那男生骂了句,转身离开。
清欢昂了昂头,得意地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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