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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40岁。时间在他身上好像暂停了一般,那勾人的眼神,那魅惑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他不是在演戏,放佛演绎的就是自己的人生,真真假假,爱也好恨也罢,到了不过一场梦,梦醒了,魂散了。缘起缘灭,都只记得小时候,你我初见面。
“鸦片是什么,我的乖女儿?鸦片是天地间的钟灵毓秀。”影片开头,一个吸烟的小女孩,站在镜头中央,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她根本不懂吸烟意味着什么。像是鬼片的开篇,预示着不好的结局。水中晃动的月影,暗淡的光线,一切都让人感动不安和恐惧。
故事从这个江南庞氏的大宅子展开,一个大户人家。穿着官服的男人们,各个面无表情,好像人偶一般,失去了一些人情味儿。七八桌打麻将的女人,一个男人得娶多少个?这就是当时的社会。荷花池里乘船而来的小男孩,脸上挂着笑容,他是那么天真可爱,然而进到这个深宅大院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懂事的小女孩,掀翻了所有的麻将桌子,在这个家里,只有她是短暂自由的。身上的铃铛响着,随着她的脚步,其他的都是静止的,老宅子,压抑之感油然而生。而就在这个时候,溥仪退位了!所有的人哭成一团,只有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祠堂外模糊的大红衣服,祠堂里的三个孩子,导演刻意将这两对姐弟同框。
1911年辛亥革命,这样的字幕到让我想起《霸王别姬》,色彩也有些类似,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步走向终结。
苍白孱弱而又神智不清的姐夫,落魄大户人家的大少爷,头发凌乱的姐姐,压抑的屋子里,姐夫让弟弟亲姐姐!放佛闻到了鸦片味,颓废与迷醉。纸醉金迷里透着酸腐气,腐烂在宅子的每个角落里蔓延。
鼓点声配合着,放佛是忠良的内心戏,节奏紧张而复杂。添加了砒霜的鸦片,被毒害的姐夫……不是,鸦片本身就是毒,只是早一点让他尝到了这毒的后果。他,北京没去成,吵闹的人群,挤上一趟火车就出发!
二十年代,上海,盛世美颜的忠良,放佛浪荡的富家公子,文明棍、小西装、白皮鞋,风情迷人。也对,只身一个人到上海,加了拆白党,也不奇怪,利用颜值骗有钱的女人。混迹在女人堆子里,没有感情,只有欺骗,此时他是最得意,最风流的。
其实我不太懂,周迅在这部电影里的作用,为了证明些什么吗?证明忠良还有一丝情感,只是被深深隐藏了起来?
一大家子的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你推我桑,三言两语,不可开交,看不清每个人的表情。姐夫口不能言,成了一个废人,这一家子没个主事的,怎么办呢?唯一的女孩子如意势单力薄,族里人合计又给她找了个弟弟,名端午。旧戏重演,先前是毒害了姐夫的忠良,这次的端午,定也不是什么善茬。人啊,总是容易迷失。
有些人,不知不觉就认识了好久,竟一点感觉也没有,回过头来,依然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无从说起。
轰隆隆的闷雷,黑压压的人堆,急匆匆的端午,一路小跑进祠堂。“以后如意就是姐姐。”姐姐和弟弟……这是什么?重蹈覆辙吧!
一个大的阴谋正在酝酿……“大大。您是知道的,庞家我是不去。”小巷里的配音恍惚《霸王别姬》。枯萎的玫瑰将永远被抛弃。“你爱我吗?”没有回答,无尽的沉默。如意不过还是个姑娘,连家门都没有出过的,哪里懂得带领整个家族。姐姐和弟弟聊着天,好像外面所有的鸡飞狗跳都跟他们没多大的关系,也根本听不见似的。打麻将的女人们都被扫地出门,留下一屋子男人,气急败坏的男人,却又拿这个小丫头没注意。
那个时代的女人,离了家怕是也没什么出路了,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办法了。这些女人像是陪着玩了一场,玩完了就散了,可是如意呢,她不能走,她得在这里生,在这里死,哪儿也去不了,如意向往着自由,却不敢去追求自由,或者根本不知道哪里是自由。
破门而入的忠良,多半还是怀念着这里,匆匆忙忙的样子,姐姐想念弟弟太深,又怨他这些年来没有消息,欲拒还迎,口是心非。
“她也弄了一个……”
没经世面的女孩,情场高手的男人,藏书楼里,一个故意躲,一个有意寻,可有趣多了。少女的心思被忠良摸得透透的。他用一副进步青年的样子来吸引深闺里的如意,端坐的如意,仔细聆听着,挂满绫罗绸缎的屋子,堆满书的角落,处处都散发着颓废和寂寞的味道。顺手打碎的花瓶,也是哥哥内心情绪的爆发吧,说着亦真亦假的话。
忠良,也开始厌倦了,他这样的姐姐。
“安叔,庞府的钱我是一分也不要的,我只想伺候姐姐一辈子。”这时候的端午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眼里心里就只有姐姐,和那时候的忠良一样,一模一样的。
忠良教如意骑车,她胆战心惊的样子,发型换了,绫罗绸缎也变成了紧身的上衣。错落的鼓点声,配合着如意的喘息声,如果时间在此刻停留,该多好,如果忠良不是拆白党该多好,如果……只是我们都知道,这如果的事情,终究是如果,徒增烦恼罢了。
大水壶的水开了,冒着白气,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老院子。如意不再只是穿着素色衣服,一丝丝情愫在内心里蔓延,生长。她开始有了活力,不一样的气息在整个屋子里慢散。
过去的阴影给他带来了恐惧和伤害,他不敢爱,却恨得浓烈。“为什么你还不走呢……”姐姐哭颤着声音,可能她也后悔了吧,她知道了吧,她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弟弟,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个时代的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保证他活着,仅仅是活着!
端午也是喜欢如意的,只是他也不敢去爱,满是压抑。姑娘脸皮薄,女人脸皮厚。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端午的变化,他渐渐走火入魔,丧失理智……这怪谁呢?
被群殴的端午,头破血流,满腔的愤怒任谁也压制不住的,这群老东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拿他出气忠良走了,又回到了他那个花花世界。胡子长出来了,脸上写满了疲倦与无奈。夸张的舞蹈动作。也算一种发泄吧。
大大操作着忠良,忠良本是一个学仙的,一旦动了凡心,什么都成不了了。姜还是老的辣,大大想出了一石二鸟之计,接来了如意和端午……
北京,不过是个幌子,存在与他们的想象中。大上海的繁华与新潮,对于两个刚出门的人来说,处处充满着诱惑。
“天香里的事儿,就是明天了……”大大说。忠良下不了手的,他爱过她,是真心实意,所以眼神才会闪躲,所有声音才会颤抖。外面的钟声响起,他们的结局也将到来,无人可以预料。如意看到了,照片上的女人,她的心该是都要碎了吧。
如果你说你爱过,我就满足了。可是……那几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听不到了。死亡是我的终结,也是你悲伤与后悔的开始。再美的容颜,面对死亡都已经不重要,没有几个人会记得曾经在这个世上的她,天香里的那个女人。男人和女人其实是在打仗,拼了命也要分出个胜负来……可是她打败了,她输了,一败涂地。
忠良废了,他没办法再狠心骗人。而端午,内心的愤怒和不满也渐渐显露,终究禁不住诱惑,迷失了自我,看看他那魔怔的眼神。
憔悴的忠良,再也没有往日的风采,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太阳穴青茎暴凸。越是大声说话,越是咆哮,越是暴露了内心的情绪。
“忠良,其实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不在乎,你爱我吗?”忠良没有说话,紧紧皱着眉头,眼睛里含着泪,一直摇着头,因为他,不能留她在身边,天香里的女人就是爱的下场,天香里不会再有其他人住进来。
端午回来了,腰杆挺直了,目不斜视,他变了!锦家的少爷来了,骑着自行车,打着领带的青年,向如意提亲。忠良也回来了,他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来找如意,感情里一旦陷入就成了弱势,开始是如意,现在是忠良。都曾经可以拥有,却亲手错失了所有。
错过了,就永远回不去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做新娘子了,不是你的新娘;新郎我也选好了,不是你。
存放烟的小屋子里,落满了灰,这么多年,没人触碰,小药瓶里的毒药,还在。
人要是永远长不大,多好……“你光着脚跑进了祠堂,后来,我在祠堂门口碰到了你和端午……”唉……
“再见了,忠良……”后悔?后悔!也没有用了,就算一路狂奔,就算此刻觉醒,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意啊如意,人生如戏并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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