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书的时候瞥到一句: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从来没有把安逸和享乐看作是生活的终极目标,在我看来,这种伦理基础应该是猪的理想。”
熟知我的人应该都知道我对猪的喜爱。世界上有很多种猪,我最喜欢的两类猪,一是肉猪,二是宠物猪。
作为一只肉猪,出生在养猪场的时候也许就已经知道当自己某天体重超标之后,便是生命终结之时。他也许会挣扎,运动运动,“每天坚持运动一小时,幸福工作五十年”,不对,串场了,他活不了这么久。那么他想,既然自己只有有限的生命,又何必通过普世价值倡导的自我实现愚蠢可笑地追求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可能宁愿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伴随着对死亡恐惧的正相关增长,但仍是相对幸福且无忧虑的。当然,不同品种的肉猪也有不同的猪生。肉猪一号出生在贫困地,猪场里猪挤猪,呼吸困难,还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他全是精肉。肉猪二号从出生起就养尊处优,喝着高级混合饲料,听着古典音乐,生活在风景独好处。也许等待他们的屠宰场和餐厅也是不一样的,肉猪一号在一个穷人家里,家里人分了一个月才吃完;而肉猪二号在一个餐厅,只有身上部分的肉被做成精致的食物,其余部分被喂了店主家的宠物。
相比起来,宠物猪应该算是幸福很多。有几率遇到负责任且温暖贴心的主人,虽然也有几率遇到极不负责有暴力倾向的主人,但相对来说自由意志更盛,个体可行动区间更大。
其实在想宠物猪的时候,我也想到了人类。很多人在少时会想过这个问题: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我一出生就已经和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或密切或稍疏远的关系了?就好像开始玩网络游戏的时候,初始设定的值。在个体意识形成之初,我试想过自己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发现我从未只有过单一的想法。
我既想追求一些永恒的东西,来试图让自己获得心灵的宁静。这些东西是让我将自己从“唯我”的枷锁中解脱之来的东西,当我意识到“一个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但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主宰意志”之后,我决心将自己从单纯的人际关系或是自我希冀的感觉世界中解放出来。在个体自我之外存在着一个独立于人类的宏大世界,这个世界带着它永恒的谜团站在我们面前,看着我们。很多先哲通过探索未知的宇宙,神秘的数论,各式的化学反应,又或是神学思想来获得内心的自由和安宁,我实在很敬佩他们。每当我想到宇宙的宏大,而其中的自然规律又在数亿年里以美妙的模式修正,就顿时觉得个人生命实在是不值一提。但这条路的艰苦也是可以想象的,青灯相伴。
还有一个让我颇感兴趣的例子。鱼儿在水里畅游了一辈子,但它对着水有多少了解呢?就算我的好奇心让我试图获得答案,还是失败于迄今我也没有找到和鱼儿建立有效沟通的途径上来,但我猜想人类对鱼儿生活的水是更了解的,但这种了解当然也需要建立在一个明确评价标准上。现代的科学测试机器,把水样本送去实验室不出多时就可得到一份详细的报告。鱼儿对水的了解很难是基于这些数据的,这种内部的观测更偏向于经验性推理,而人类可进行的外部性观测是可以通过数据实现精确控制的,显然这两者都可以作为优化鱼儿生存环境的参考。而提到外部性和内部性之时,我想到理论的内在性和外在性,更确切来说,内在完美性涉及理论自身的前提假设,或者说是前提的自然性或简明逻辑性,给这种规则设置程式是困难的;外在确定性则是理论不能与事实经验产生矛盾,关注于用有效的经验事实来证实理论基础。
写着这些文字的时候,窗外正巧放起烟花。我认真地看着烟花的绽放与消逝,又想起人存在的本质这种初始问题。经历过的事,遇到过的人构成回忆,之前我想过人之所以区分人,回忆到底算不算关键因素。电影《记忆大师》里,包括英剧《黑镜》里,都有出售记忆的片段,这种对未来的想象,实际上也表达了很多人对记忆的珍视。但回忆太过独一无二,而且每一份回忆都会被当下的状态所影响,甚至还会因此传递出虚假错误的观点。与这些经历同时存在的,当然还是思考,而思考的过程及内容本身是可以被抽象化,逻辑化,在一个既成思考体系内的沿袭,是相对自然的。
所以这样想,作为一只猪,曾经思考过,也安逸享乐了,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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