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本布衣

作者: 天狼1748 | 来源:发表于2018-08-02 22:33 被阅读22次
    木本布衣

    木本布衣

    --读舒飞廉《草木一村》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朋友:他太具有两面性,他熟悉又陌生。两面到阴差阳错,不同到天渊之别。熟悉的一面历历在目,陌生的一面步步惊心。作为大陆新武侠史上的发端人物,木剑客,他仗剑任侠,刀光剑影,入则啸聚,出则成群。而作为散文作家,舒飞廉,他笔风典雅,文字质朴,粗茶淡饭,布衣布衫。允文允武,武侠是他的剑胆,散文是他的琴心。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期待:闻名已久,高山仰止,众里寻它千百度,踏破铁鞋无觅处。早就听说过《飞廉的村庄》,知道它一度洛阳纸贵,而如今芳踪杳然。我不信,于是当当、卓越、京东,乃至孔夫子……果然一本难求。于是厚着脸皮问木头兄讨,可他自己也无幸存。再于是天天打听它何时再版,终于,终于,它姗姗而至,犹抱琵琶,改名叫《草木一村》。终于捧在手里,竟怯怯不敢翻开。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听闻:一块土地,自会生成中属于它的言说者。比如莫言之于山东高密,比如汪曾祺之于江苏高邮,比如沈从文之于湘西凤凰,比如迟子建之于东北,比如李娟之于新疆阿勒泰……舒飞廉就是湖北孝感槐荫这片土地的言说者。这里的风土、人情、寒暑、时令、游戏、小吃、传说、爱恨……木头兄以滴水穿石的耐心,娓娓道来,清水芙蓉,不事雕琢。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同感:看到某一段文字,会发自内心地惊喜叫道:“对呀对呀,我们那儿也是如此。对呀对呀,我也是我也是!”所谓人人心中皆有,笔下皆无。所谓于我心有戚戚焉。孝感与我老家千里之遥,知道它除了七仙女和董永就是孝感麻糖。但木头兄与我年龄相仿,他记叙孝感老家的童年往事,亲切如斯。他写“小孩子换牙齿。大人在一边看见,一定要让他将牙齿扔到房顶上去。”对呀对呀,我们那儿也是这样。他写“半大的孩子挥锄,一会儿手上就要打出血泡来。”对呀对呀,我小时候也常这样。他写“小时候我认为世界上是有鬼的”,对呀对呀,我也这么认为……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看到一本好书就忍不住有动笔的念头。那绝不是抄袭或模仿,而是那些文字激起了你心中的倾诉欲望。读北岛席慕蓉的诗,我忍不住诗情澎湃;读金庸古龙,我忍不住侠义纵横;而如今读了舒飞廉的《草木一村》,我也想写写我家乡那个农场,它一直沉默如黑土,而莫非我就是它期待的言说者?有这样的欲望,是这本书勾起的。读着,每每想:“原来这也可以写。”他写《灭鼠记》《捕鱼记》,他写《泥鳅》《水井》,他写《那些坟》《拾粪小记》!读着,偶尔笑:“原来还可以这样写!”比如《拾粪小记》:“发现粪便的喜悦之情,就象夏天晴朗的晚上,看到天上的星星……直到现在,狗屎不觉其臭,人家将鼻子掩起来,我说不定还会拼命吸几口气呢。”读着,不时叹:“原来还可以写得这样美!”他写《秋风起》《白露生》《繁霜落》《大雪飞》,名字都如诗如画。他写园中的菜“正月的地米菜。二月的菜薹。三月的蒜白。四月里吃藕带……”。他写昆虫小记“蝉。天牛。屎克螂。灶马。亮瓦虫……”。他写儿童的游戏,他写乡间童谣,他写乡下论语……我又忍不住要动笔了!

    木头兄谦称他的书回故乡书店去卖,是布衣夜行。读此书,看他的文字,也觉得木头兄本就是布衣,“质朴、随意、亲切”(陈村语)。如同村里屋前的树,秋天,该落叶时它便萧萧落叶,春来,该开花时它便开满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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