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寺公园百余步,春风拂面,浅池漾漾开。一株红梅临水盛放,偌大桃色华盖,灼灼耀春日。云蒸霞蔚,锦绣灿烂,繁华如是,美艳惊人。花香,蜂旋飞期间,不熏乎?偶有瓣落,叠积石缝间或漂流水面,增美也,亦引人遐思。深褐树干虬龙盘底,古意盎然,饰以假山石洞,令人忘世,桃花源哉?树下留恋许久,踟蹰不肯离。
半指甲盖大小的花瓣,细细密密,你红我红,热闹地簇成一团,织就一树桃红色的春华,它可好,年年有青春无敌。风来婉转,水来流淌,一日如此,年年如此,养出粉面媚骨,活活一幅千年不失色的宝画。它还在生长,在柔雨暖风里,缓慢而结实地一寸寸拔高。想离天更近一步的代价,是在四季里轮回。道理简单到不需要变幻,只需挺住。管它夏雷炸耳,管它秋霜冻骨,管它冬风阴阴。它只管咬住石头做的牙,优雅保持平衡。等一次春来,犒劳它不低头的恒久。春去,则耕耘叶与根。
所有色彩明亮而又美丽的植物,都是地球母亲的娇娃。我其实不敢肯定地说,这是一株梅花还是桃花,又懒得查百科。总之它惊艳了我。在一两个月闷在店里不见天日的日子里,在不知春已降临人间的日子里,它所带来的一刹那的震惊,像我咬下西红柿时猝不及防溅出来的果汁。啊。多么意外的甜蜜。那个下午,世界只有一种颜色——桃红,裹紧了我,给我疗伤,让我明目清心。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总是震惊于自然,也热衷描写自然。大概头脑简单读不懂社会百态,状景容易绘人难。很怕写人事的种种,像是会留下明晃晃的把柄。然而我也该明白,那应该是一种较描景更为深刻的记录。我是社会人,而非自然人。
灿烂的七
201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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