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橡树下的乞丐
做了松鼠的子民
野菇抖掉身上的松针
漾开了黑色的雾
你擎起三十年的松塔
换我的一颗橡果
这是一颗橡果
来自衣不蔽体的我
我想用它来换一顶帽子
黑色帽檐遮了双眼
样子就不再可怜
我撕扯下的布条
会缠成橡果
这一颗就送给你
你不必抛下松塔
就带它走吧
我欺骗了我的皇帝
你能清晰看到我的审判
那是乞丐的归宿
如果三十年后你记得我
为橡树流一滴泪
我感受得到
它化成泪蝉
让松针依附在蝉翼
近旁的野菇坑爬满了蛆虫
伸向它
掀起黑的波澜
我苏醒在土壤里
橡子树消失了
在看不见的大地上
生长着娇艳的花
野菇散开的黑雾中
滑落一滴泪珠
经历过死亡的人会想些什么？是否还能歌唱；是否还能欢笑
即将要死亡的人会是怎么样？是否讲的出玩笑；是否吃得下餐食
已经死亡的人都会在哪里呢？是否能感受到微风；是否看得见日落
摆脱死亡的人又会讲些什么？是否笑而不答一句；是否转身飘向天际
我们生在土壤里
吸收土地生长出的一切
又将它们带回到土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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