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到秀姐的电话,说丁先生因病突然离开了,艾琳的泪水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恩师、贵人又少了一位。丁先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或是坏人,当初他像一个奇葩一样的存在着。如果没有丁先生,在国企经理办的三年时光会艰难许多。往事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
背景:本世纪初,某大型国有企业,在职和离、退休人员有六、七千人,艾琳因表现出色,被从分公司调入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公司的办公大楼是一栋六层的小楼,经理办在六层,二到五层是办公区,一层是食堂,第一天报道时文质彬彬、白白净净的细高个儿汪主任给艾琳介绍了主要的同事、工作和办公的环境。
六层分两部分,刚进楼的三间是经理办的办公室,美丽的蒋姐、大帅哥小黄、富态的吴姐。虽然各位年纪都在五十左右,但长相、气质果然不一般。再往里面是经理部,猩红地毯两侧是十二间透明门窗的办公室,十二位公司级领导各居一室。
初识丁先生
与丁先生的相识是到办公室的第三天。早就知道办公室斗争,但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那天一早,艾琳要复印一撂材料,复印机先是卡纸了,取出纸后机器就歇了,鼓捣半天还是不灵,正好小黄进门,艾琳只好请教:“黄哥,这机器不知道怎么的就停了。”没想到黄哥一点没犹豫“去问你吴姐” ,艾琳答应着无意中拍了一下复印机,奇怪机器开始干活了。
下午艾琳接到电话,是副主任丁先生打来的,让她下楼到办公室一趟。丁办负责经理办的招待所和司机班,在公司招待所办公。
传说中的丁办,中等身高冬瓜身材,黑黑的皮肤,眼睛不大黑白分明。坐在桌子后面,异常严肃。刚刚进门,丁办就直接问到:“你刚刚来,要谦虚一点,不懂的就请教黄哥、吴姐,别对着复印机出气,公家的财产爱护一些知道吗”?!艾琳一听知道被黑了,老老实实把上午的事情讲出来。丁办一听,哦了一声脸色见缓,“你黄哥的机灵全写在脸上了,老毛病又犯了,***欠修理了。” 随后,给三十岁的艾琳讲了一些人情世故,也介绍了经理部的几位领导的情况,让她了解。最后不忘又严肃一回:好好干,工作上的漏子可没人替你担着!!
出了门,艾琳长出一口气,看来后面日子不好过呀!
工作进入正轨
有了前面的教训,随后的工作,艾琳更加谨慎、加班加点不敢怠慢,说话也三思再出。不久的全公司上万张选票复印也由她一人按时完成了。刚来时用的是拼音输入法,她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学会了五笔输入。慢慢的与经理们也熟络起来,那些只有在开大会时见到的大领导,在日常接触起来非常的随和,有东西要打印、出差回来,经常给她们带来各地小吃,把她们当做小妹妹,讲一些出差见闻、工作上的笑话。午间休息也会陪领导打打扑克,消磨时光。
第二次被丁办叫到办公室,丁办是笑的,表扬艾琳进步很大,大家反映很好,希望以后每月底的两天来帮他办理全公司的月票采购、发放等,解放一下他的“左膀右臂”秀姐和韩哥。艾琳是从参与月票工作后开始了对丁办的更多的合作与了解。
丁先生的父亲是原公司重要领导之一,现任的不少领导曾是其父的下属,但是丁先生喜欢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在公司内外广交朋友,打死不受各种组织限制,极擅长主持红、白喜事,并以此为荣,所以公司内的红、白喜事他是第一人选。他在政治第一的经理办,居然以非党员身份存在的副主任,所有得罪人的事他第一个冲出去,脸是说变就变,恨他的人比尊敬他的人一点不少。
与丁办一起工作的日子,丁办面对年轻的艾琳讲了不少的处事哲学,印象深的是要“外圆内方”,艾琳年轻欠得太多。许多来找丁办的人多是带着感激。丁办也真的帮到了艾琳,那是一个年三十,艾琳提前下班骑木兰车回家,被一个无证酒驾的人开车撞飞出去,好在戴着头盔,不然半个脸就没了。对方破口开骂,艾琳没办法,知道对付这样的只有丁办合适。丁先生带了一个司机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迅速来到现场解决了问题。
办公室里平时静的可怕, 人们走路都静静的,只有每月底的两天,可以看到活跃一点的气氛。中午时秀姐会自己做一两样菜,大家再到食堂去买一部分,四人在一起无拘无束的边吃边说一些笑话。
辞职离开
转眼两年多过去了,平时的办公室静得可怕,偶尔外面有吵闹声音,一定是不如意受委屈的工人来评理,与门口保卫科人员起了冲突,有几次艾琳也听到了小伙伴的声音,她赶紧跑出去,帮着解围,再联系相关的领导。
偶尔的陪领导去看望工伤或是生病人员,布置会场,打印,但大多的时间除了静还是静,艾琳不想介入办公室斗争,工作之余一个人看书解闷,居然看完了《红楼梦》、《宋辞》和许多本小说。
窗外下着毛毛雨,看着《玉观音》被主角的境遇带入伤感,联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要熬到退休,有点可怕,不自觉的一个人暗自伤心。丁办正好走进来,艾琳顺便讲了自己的困扰,提出离职的想法。丁办很开通,说早就看出,艾琳是不会长久留下的,只是把艾琳当作了最好的哥们儿有点舍不得她的离开。
不久艾琳还是提出了书面离职,再以后办公室人员一起聚过两次,再以后联系越来越少了!
但是那段难忘的时光已经印在了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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