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原始舒适区:子宫
在子宫里,我们不用劳动,甚至用不着吃喝拉撒,一切的能源供给都是自动化的——我们在一个温暖的,由营养液组成的小小游泳池里自动地游泳。
当然,在子宫里我们也不需要具备任何认知的能力——不需要视觉、嗅觉、味觉,更不需要思考。
当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都是以高度自动化的方式提供给你的时候,“认知”就显得完全多余了。
我们对幸福的很多想象都跟这个状态有关:无忧无虑,不愁吃、不愁喝,没有任何担忧,只是待在那个地方静静发呆——这是我们很多人向往的。
子宫的这种状态真的就是一个天国般让我们梦绕魂牵的境界吗?因为“无比的舒适”,就没有匮乏、没有挑战,我们就不需要有任何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神奇等式:
原始舒适区=零认知,或者是极其低的、接近于零的认知——在舒适区待着的代价就是零认知。
所有福音,都是诅咒
在一个超级舒适的地方,一个“超级舒适区”里,这种“超级舒适”是有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零认知。最舒适的地方就是那种不需要认知,所以你根本就不具备认知能力的地方。
当我们觉得很舒适的同时,要意识到,我们极有可能处在一个零认知或者接近于零认知的一个地方。
认知即痛苦
当你在母体里赤身裸体,一点儿不会有羞耻感,而一旦有了羞耻感,就证明在你的意识当中,你跟世界、跟他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差别和对立,你认知的混沌状态也就结束了。
认知开始的那一刻,也就是舒适结束的那一刻。
一个婴儿从母体里出来的时候会哇哇大哭,是因为他首先要被迫接触到本来被母体所屏蔽的寒冷和饥饿。
很多心理学家都讲到过,人类具有那种渴望回到母体,回到子宫的无意识的、原始的冲动。
我们在很多欧美的电影里都会看到这样的情节,当主人公遇到了特别大的痛苦,就纵身一跃,跳到游泳池里。
著名的《红白蓝三部曲》里,女主人公遇到巨大的痛苦和选择的时候,她的习惯就是跳到游泳池里。电影里有这么一个情节:她跳到游泳池里,蜷缩着身子,让自己的身体很舒缓,自在地在游泳池里慢慢地翻滚。
我们都想回到母体,体会那种自我融化在一个巨大的母体当中的舒适感。
对这种本能式的欲望和情绪需求,著名心理学家艾瑞克·弗洛姆对它有一个定义:逃避自由。
因为自由很痛苦,我们就干脆放弃认知,放弃选择。因为我们不愿意去思考,我们就让一个人来代替我们所有的人来思考。
回归母体:根深蒂固的人类本能
当你遇到挫折的时候,尤其当你做了很多的探索和选择,却发现没有结果,劳而无功,甚至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你自然会产生这样一种欲望:我想退出。
退出有几种方式,极端的就是自杀——算了,我不玩了。
还有一种就是“我要屏蔽周围的世界,我要生活在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哪怕是虚拟出来、想象出来的空间里”。包括一些自闭症,也都是跟这个东西有关的。
更普通的是一种被称为“彼得·潘综合征”的心理状态。我们知道彼得·潘是一个不愿意长大的小男孩,他一直希望自己生活在neverland,一个不存在的,或者跟真实世界说“不”的那么一块土地上,在那里,他获得了某种自在。
当然,获得这种自在的代价就是跟真实的世界脱离。
生活中,我们看到的那种“妈宝男”,尤其是那种体型很魁伟,但是心理像一个婴儿,遇到一点事情就哭得像个150斤的孩子的人。这种人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巨婴”,巨大的婴儿。
你想获得认知的权利,必须同时接受与认知紧密关联着的代价——痛苦,选择,自由所带来的强大压力感。
“拥抱认知也就意味着拥抱痛苦。”
此文为吴伯凡《认知方法论》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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