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不太懂好作文的标准是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些高分作文难以打动心灵,难以给人启迪,不过是素材的巧妙运用;又或许是高分作文难以与写作大家相比,对于一个看惯了书的人来说,那些文章实在是缺少文学性的。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偏爱看小说的人,因为我喜欢丰满多彩、多角度的人物,喜欢矛盾冲突,喜欢探求人性的细微处。相比议论性对道理的剖析和阐释,我更喜欢人,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我觉得那有意思。
上了高中,主旋律就是议论了,一开始我确实喜欢直抒胸臆表达意见的写作方式,可写出来似乎总是不够深刻,或者道理三两句说完,之后便无话再讲。也许对一个抽象的概念,我更擅长对具体事件的分析吧。那些抽象的,我好像都无从下笔。也许是经历的太少而妄图想说明什么的原因吧。高三的种种模拟,好像写绝望/希望那次,我还有些许可说。亲身经历,挣扎而向着希望的过程,这是好写的。可其他的那些,我好像真的不太会。
之前一直想写记叙,但老师似乎忘记了文章还有这种形式的,从未指导过。文章日渐低幼,总是以48分结尾。但高三下,自从一篇有真挚情感的记叙被打了55之后,便开启了我对这一文体的偏爱。而后又有幸得到同桌作文书的指导,才对如何写记叙/小说有了大概的方向。受从初中一直到高一周记的影响,写文章平铺直叙,且很长一段时间自认为美,其实根本很难烘托人物形象,而人物又往往是一个故事核心。高三上时读围城,叹服于钱老对人物的刻画,尤其读到李梅亭这一人物,简直让人直呼,这不就是身边的xxx吗!无论时代怎样变迁,人的喜怒哀乐,人性格的懦弱或是开朗,都不会消失,因为这是构成我们人类的基本元素。正因为如此,不论何时读起,总能给人共鸣,让人拍手叫绝,这不就是经典的力量了吗。故而在有了方向后,便在四模中有所尝试。当时的题目是窗和镜,无非是向外拓展,和向内探求要兼顾的道理,又恰巧才看过类似人物的生平经历,便以其为原型写了一篇。自己感觉写得还行,最后得了58。当时碰巧是高一的语文老师改的,又碰巧四模是可以看到名字的,所以也不知道是老师的偏爱鼓励,还是真的写的不错了。大概是真的不错吧。/笑/
“你是真的很爱看书”有人这么跟我说过。的确,在晚自习大家都低头猛刷数学的场景下,还有人愿意捧着书,这大概是真爱了吧。但我常常庆幸这样的人不止我一个。班上的语文大佬,一个读过很多书又思想深邃的女孩子,也常常是这般模样。于是,我便得以继续心安理得的看书,顺便往窗外望一眼,看一看风清月朗的美丽夜晚。我是一个爱“开小差”的人,因为我总是爱往窗外看,贪恋宜人的景色,更渴望窗外的自由无拘。我从没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我,才更贴近自然,也更贴近生活本身。
高中三年,读书是从未后悔的事,而更高兴的是,我从未为读书而读书。读书在我眼中一直是一种享受。在我心中,我觉得读的那些书,也许比高三做的那么多那么多的题都重要的多。也许我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人,我也愿意坚持我的不同。我讨厌那些轻易就向现实妥协、将不规则的自己打磨成合适模样的人和物。
我自认我是一个读书不算少的人了,又是个感性敏感的,所以愿意且享受写文章。我一直认为我对自然的贴近、对生活和书的在意,都会自然而然提高我的语文。但就最终的结果来看,那些美好而诗意的品味,似乎都比不上日复一日的习题训练。我的语文大考成绩总是很失败,中考是,高考更是,我好像总是对不起那些平时给我打高分欣赏鼓励我的语文老师。可若说完全无效,倒也不必,毕竟做这些是我喜欢的事,且也多少影响了我的审美和生活的观念。
突然想起高三的插曲。高三换了个新同桌,是个有思想而理性的男生。我曾与他有过关于作文的讨论。我说我不想总是积累事例、背素材,我说这是作文吗?这不是。他同意这样的观点,可在高考面前,谁不是妥协呢,他批评我的明知而不作为。我跟他说“我有我自己的坚持”,他嘲笑,认为我的想法幼稚而不切实际。其实我不怪这样的想法,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视作文为珍宝且愿意放弃可得的作文分数的。可我却要这么做,固执地尝试,不仅仅是顺应自己的天性,也有一种要证明什么点的成分。所以写记叙文的两次得了还不错的分数就特别高兴,我想去改变世人的成见,我想真正地去写文章。
我可能没办法再有机会用考试,用试卷再来证明什么了,但这分喜欢一直存在在我的血液中,让我记录下这些,让我觉着我的高三不是苍白而无力的。毕竟,我还争取过,向既有的考试模式反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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