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行十多人如约集结,寻访杨家寨。三辆车行至离县城6公里远的江头村境内一座吊桥边停下。打起两面红旗,形成一个驴友探险团队。
跨河的吊桥年久失修破烂不堪,脚下的木板宽窄有异拼凑而成显得零乱驳杂,两旁的铁钩有好些已经锈蚀脱落。走在上面摇摇晃晃,大家提心吊胆过桥。始见一块木牌,上写:危桥。事后的风险提示,让不少人顿生惊悸。不远处,一座吊脚楼样的砖木建筑,有人介绍说是虎庵庙。抬头看看,也没见有什么明显的香火气象。从旁边经过,一条小路通往山里。
队伍里有两三个人去过杨家寨,大方向肯定不会有错。路过两处破败却似乎尚有人居住的农舍,就真的进到山里了。沿着山坳一条杂草没膝的小路上行。此时,山岚未尽,阳光还没有照射进来。大家随意的谈笑呼叫更添了山坳的静寂。我行走在其中,感觉到阴冷。看到脚下的衰草上还挂着霜冻以及旁边水氹里结有一层薄薄的冰。眼前修直挺拔的树林告诉我们,这里是一片退耕还林的成果。
当看到一棵腐朽的大树倒在山边时,大家停了下来。第一次出现了何去何从的问题。两位去过的女士意见有分歧。老当益壮的老叶早已前行探路。不一会,传来老叶中气十足的呼哨,我们才作出选择。我想跟着来过的人总不会有大错。但第二次不得不停下来时,我不得不承认凡事不能完全凭经验判断。带路的女士站在一块高不可攀的石壁前,宣布此路不通。好在记忆有时只是跟人开开玩笑,两位女士很快达成一致意见,就像“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样,在草丛中又隐约看出一条路来了。
上至山梁,砍柴的小道基本明晰,但同样难走。没几步就有横七竖八的杉树枝挡道,分明是盗伐者遗留下来的。我们只好或踩在上面跨越或老老实实从下面钻过去。再怎么说大丈夫能屈能伸都还是觉得有些狼狈,因为不时会有长长的刺条过分热情地牵挂着你。你还不能愤然离去,否则难免皮肉受痛衣服受损。探路的老叶不见其人只闻其声,我们还在带着疑虑跋涉时,他已经到达山顶。山谷里传来他“看到石壁、楼梯了!”的高呼。
终于到了,路通到石壁处。杨家寨就在上面,两三米高。不知以前是谁用竹子做了一个梯子,方便到此一游的人上去。
上去之后,我才静下心来看周围的景致。一路上来,我更多的是看着脚下的路。只是听到同伴透过树木枝叶的缝隙见到风光美景所不时发出的赞叹。可能我们这样才算是进了杨家寨吧。路稍平坦,硕大的松树形成一片林子,地上铺满掉落的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这些经常到户外活动的驴友兴致很高,照相机、手机频频取景。令人惊奇的是,女士们竟然还带有不少拍照的道具,各色的纱巾把自己装扮得千姿百态。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远近的奇石秀峰,成为了摄影者留做纪念的背景。我不喜拍照,也难免进入到别人镜头里去。受到感染,我也掏出手机以纯属外行的视角胡乱拍了一通。
我发现这个古老的山寨遗址随处可见。寨墙断壁彰显出易守难攻的险峻,让人领略到几百年的风雨沧桑。几个门柱底座让人联想到当年这里的炊烟与欢笑,还有那隐藏深山的苦难和抗争厮杀的血雨腥风。望着几经风化归于尘土的住所和那口完全干枯的水井,我感到一种对于岁月的茫然。我不想探究在这里居住过的是些什么人?是起义军也好,是土匪也罢。后人的传说演绎又怎能还原当年的壮烈与精彩呢?而周遭的风光只不过是游客寄情消遣的载体,灵山秀水孕育的是见仁见智的情怀。
下山,老叶一马当先去探索新路。我们随其后走了好长一段路,结果听说没有路。大家停下来纠结,眼前出现几条岔道,但前途难料。又有两人离开了队伍,择路而行。我们经过商量,决定原路返回。虽然在曲曲折折的山间走了不少冤枉路,但终于在下午2:20分回到吊桥,看到了殊途同归的独行侠老叶。联系到另外两人,已安全下山,回城去了。此行,历时4个多小时,我们总算迷途知返。
回望看上去并不十分高远的杨家寨,我有一种迷失的感觉。路似乎就在脚下,却随时可能引导你走入歧途。那些散落在山巅山谷的遗址旧貌,会让你在苍凉的废墟中体会到与历史近距离的对话交流,产生出一种独特的心境和感悟。还有那立于峰顶一览壮美群山的激情与豪迈,让人意犹未尽流连忘返。仿佛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摆脱俗务的羁绊,尽情倘佯山水。难道真的就那么容易吗?我们是不是短暂地迷失在幻觉之中呢?路的迷失尚且让人产生焦虑,又如何能抛却繁华闹市里的一切呢?那里有你难以割舍的亲情、友情和爱情。这样不经意的迷失是一次难得的脱俗体验。
如果下次再来重游,谁敢说就一定不会迷路呢?谁能保证不会迷失在所见所闻的风物之中呢?难怪声称许多年前来过的组织者对于往返的路径始终没有果断作出一次权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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