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今天是风向你吹的情感小故事
文 | 凉 月
白亦萧拿着一箱青芒站在霄家门口,正准备敲门,门突然就开了。
霄妈正拎着袋垃圾要下门去倒,看到白亦萧立马退回笑着迎他进去,“是亦萧阿,来来来,里面坐。”白亦萧叫了声“阿姨好”,顺手把手里的箱子放在了角落,“我爸单位发了些青芒,吃不完,拿来一些。”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霄妈忙乎着泡茶,朝里屋喊了一句“霄彤,你亦萧哥来了。”转头讲,他们在里面呢,正讨论着婚礼的事情,焦头烂额的,你来刚好给参考参考。
他们指的是霄彤和男朋友,白亦萧回来这趟,也是为了出席霄彤的婚礼。
“亦萧哥,来了呀”霄彤叫了他一声哥。白亦萧看见她顺长直的头发,无意识抬起手和往常那样想摸摸她的脑袋。霄彤却有意闪躲了一下,往身旁的男子肩膀一靠,笑盈盈地说,“这是江浩,我未婚夫。怎么样,亦萧哥,你看可还行?”
身旁的男人长相清秀,斯文模样,微笑着过来和他握手,“你好,总是听彤彤说起你,真是麻烦你照顾了”。白亦萧摇摇头,说哪里哪里。这丫头自小脾气硬,你要多关照些。说话的语气,让人以为真的是感情深厚的亲兄妹。
“我和江浩选了半天,你觉得哪个比较好看,”霄彤手里拿着些喜帖的样式,凑过来问他。笑容依旧甜得像蜜,酒窝深陷。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白亦萧大步在前面走,霄彤亦步亦趋在后面小跑着追。
风轻云淡,鸟鸣深深。
回忆里的夏天好像很长,总也过不完。现实却早已翻山越岭,几度春秋。
霄家和白家是世交,从前住在村落的大院里,隔着一面墙,左边是白家,右边就是霄家。
这俩孩子打小摸打滚爬一块儿长大。霄彤打小是白亦萧的跟屁虫,小女孩对白亦萧的喜欢,街坊邻居看着也欢喜。
白亦萧大霄彤五岁,他上小学的时候霄彤才是个走路都不稳的奶娃娃。霄彤打小怕生,别人碰一下就哇哇大哭。偏偏白亦萧一出现,她立马眉开眼笑。
到了霄彤上学的年纪,白亦萧六年级。霄彤却从不叫白亦萧哥哥。他在前边儿走,霄彤就迈着小步子一路跟来,在后面喊,“亦萧亦萧,你等等我。”白亦萧时不时停下来等她,转身看小小个的霄彤像只兔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亦萧亦萧,走不动了,你牵会我”没过一会儿她又像只歇了气的气球,蹲了下来,书包挂在后面,嘟囔着嘴。
白亦萧从小懂事,温柔地伸出手牵她起来,一面跟她讲,“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哥”
“亦萧,你看那边,有只蝴蝶”
“亦萧,我肚子饿了”
“叫哥哥呀”
......
长大一些,霄彤十五岁,白亦萧二十。
霄彤从小就爱玩闹,一直留着短短的头发。白亦萧长高了,仍是瘦。
说到女孩子的心事,霄彤也不知从何时起,对白亦萧简单的喜欢,变成了另一种莫名的情愫。
霄彤十五岁的生日,白亦萧从学校赶了回来。
点起蜡烛,白亦萧起头唱生日歌,霄彤闭上眼睛许愿。两家人坐在一张大圆桌上,这样的场景总是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白家霄家就聊起往事。霄妈说,这女儿阿,打小就爱跟着亦萧,狗皮膏药似的,跟亦萧,那是比爹妈都亲。白爸就打趣儿,“彤彤阿,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说过长大了要嫁给亦萧当媳妇儿呀?现在还作数不?”
霄彤脸一红,差点被蛋糕呛到,拿起桌上的果汁猛灌了一口。倒是白亦萧答了一句,“爸你说什么呢,霄彤是我妹妹。”
余光偷瞄了一眼白亦萧,表情认真又严肃。霄彤闷闷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蛋糕。奶香味浓得发腻。
晚上霄彤说吃撑了,要白亦萧陪她散步。夏天的晚上有点凉,天上星星点点,映在河里,一条河衬得格外亮。在桥边坐下,聊着稀疏平常的话。霄彤抱怨完课业繁重无聊,听白亦萧讲大学里的新鲜事儿,心里想,大学真好。
白亦萧长高了太多,和他说话的时候要仰着头,少年长大了越发好看,棱角分明,眼角眉间透着一种英气。霄彤不禁想着,那时候白亦萧也没多高,才转眼就已经是她就要抬头看他。
告别的时候白亦萧揉了揉霄彤的头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女孩子该留长头发啦。”
霄彤心跳得厉害,撇过头去甩了甩头发,“这样才酷酷的好嘛。”
然而少女心事总是欲盖弥彰。十五岁的霄彤,对白亦萧的喜欢又多了一种意义。
比单纯的依赖多了那么一点。
在最好的年代里,心里总会藏着一个名字。就是那些最初的喜欢,被霄彤零碎地揉进了一张张漫天飞舞的信纸里。
高中时候,当同班女生讨论着暗恋的男生的时候。霄彤最大的期盼就是来自白亦萧的信。
白亦萧毕业以后留在了上海打拼。霄彤的学校不准带手机,就要了白亦萧的地址,说江湖甚远,日后写信联系吧!
白亦萧笑她,写信多土阿。却还是时不时地寄了信来。写来写去也是些生活里的琐碎。霄彤却在脑海里拼凑出他工作的地点,路过的公园,他住的房间里的摆设,打开阳台还可以看到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有时候晚自习做题目,写着写着霄彤觉得脑袋发胀得厉害,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乱得很。霄彤就悄悄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白亦萧穿着白T,身后是繁华的上海外滩,灯火通明,日夜同辉。
她想着那个城市发了呆。那样美好的地方,因为有她想念的白亦萧,更令她心驰神往。
高考结束,霄彤一二三志愿义无反顾报了上海的学校。
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霄彤可高兴坏了,第一个电话便打给了白亦萧。电话那头,白亦萧喜出望外,说可以阿,来了上海给你设宴庆祝。
临行那天,霄彤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霄爸霄妈黯然伤神,霄彤的一颗心却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坐上开往远方的火车,窗外景色倒退,霄彤有点难过,毕竟第一次离家。但是收到了白亦萧的短信,说路上小心。真好,霄彤想,她又可以离他很近,就像小时候跟在他身后那样。
透过窗户霄彤看见玻璃里的自己,养起了长头发,十八岁,是女生出落得最好的年纪。
候车站,霄彤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人群里的白亦萧,居然正儿八经地穿了西装。霄彤偷偷绕到他身后,“阿”地一声,吓了他一跳。霄彤看他受惊的样子,放肆大笑。
白亦萧却愣是看了霄彤好一会儿,幽幽地冒出一句,“难怪认不出你了,脸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高中饭都吃不饱啦?”
霄彤没理会,大口呼吸了一下上海的空气,喊了一句“我来啦。”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这个城市,还是对白亦萧说的。
总之可以再一次在同一个城市,霄彤觉得这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还有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慢慢做。
来到大学,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可是霄彤知道,让她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那一个人。而那个人,不用再存于书信,不用在每一个夜里偷偷去翻旧日的照片。
现在她想念他时,就可以去看他。从她学校到白亦萧在上海的住处,仍有一个小时的路程。霄彤三天两头得空就往白亦萧那边跑,风尘仆仆,在地铁上一路睡到目的地。
白亦萧租的房子不大,单身公寓,三十平米的地方,一张床,一个小冰箱,再就是组装的木桌子,简单得很。因为靠近市区,贵倒是贵得离谱。
霄彤嫌弃白亦萧这个临时住所简陋得不像话,太冷清。
“阿,本想来上海投奔你这个功成名就的小青年来着,怎么落魄至此?”霄彤倒头看着天花板,一副上当了的表情。白亦萧打开楼下打包上来的牛肉面,给了她一大白眼,“是谁三天两头过来蹭吃蹭喝。”
闻到牛肉面的香味,霄彤立马来了精神,飞坐起来抱紧牛肉面闻了一会。多醋少葱重辣,这个打小的习惯看来他还记得挺牢。
一口气吃得太急,辣味冲进了鼻子,呛得霄彤猛打了数个喷嚏,鼻涕都挂了出来。
白亦萧眼看着,笑得前仰后翻,不厚道地捂住了肚子直跺脚。
“给我――纸――阿!”霄彤仰天长啸。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轮着轮着一年两年就过去了。霄彤想起一句话,时间就跟钞票一样,不禁花呀。
下了车,霄彤抱着一大堆东西上楼,开门,气喘吁吁地坐在了窗户边的小花椅上。
白亦萧没有下班,霄彤打开窗户,趴在桌子上打量了楼下的那只小猫。黑乎乎的,在草丛里窜来窜去。
霄彤老往这跑,白亦萧给了她一把备用钥匙。每次她来,都会给这里添置一些小东西。某宝上淘来的蓝色窗帘,往窗户上一挂,夏天的阳光就不那么刺了。床单也换过一次,霄彤说蓝色格子比较和谐。桌上的小风扇,卫生间里的落地镜,还有夏天的凉拖冬天的棉鞋,都是霄彤带过来的。
霄彤拿出袋子里的绿色盆栽,搁在了窗户前边儿,甚是满意。
霄彤还把寝室里的小电饭煲带来了,说要增加一点烟火气息。的确是渐渐有种小家的感觉。相比较以前的冰冷,冬天煮一点小米粥,打开来热盈盈的蒸汽扑面而来,屋子真就暖和多了。
白亦萧说她费钱又费时,想吃什么,楼下都有呀。
霄彤眯着眼睛小声地自言自语,“这样子才有一家人的感觉呀。”有些东西毕竟是买不来的。
声音太小,他听不见。
或许他听见了,只是装作听不见。就像他知道她的喜欢,却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份喜欢。谁知道呢。
霄彤大三那年,室友们都谈起了恋爱。七夕节来临前夕,众人一致把眼光对准霄彤。问她,怎么着恋爱也可以谈起来了吧?霄彤笑而不语。
大学里有个男生追了她好久。锲而不舍地每天早上站在寝室楼下送早餐,晚上在楼下谈过吉他唱过歌,还托同班同学送情书送奶茶,花样百出。霄彤烦了,直接冲下楼当面问他,你喜欢我什么?
男生惊了一下,随即答,“就是喜欢你呀。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
霄彤没想到他这样答,一时语塞,沉默了许久告诉他,“对不起,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喜欢的人当然是白亦萧。也许喜欢一个人是有理由的吧。是因为他陪她一起长大?因为他总是记得她的喜好?因为他们一起度过的日子比亲爸亲妈还要长?
但是又构不成理由,如果理由成立,那么反之他也应该爱她。
他就像她那些灰蒙蒙岁月里闪耀着的最亮的光。她把对他的喜欢全都写在了脸上。
可是白亦萧,永远不过当她是跟在身后的小屁孩罢了。
白亦萧二十五岁的生日。霄彤在店里做了蛋糕,虽然有点丑,不过还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冬天的晚上很冷,地铁站人又多,霄彤一路举过到了底站。街上人来人往,上海的霓虹灯缤纷闪耀,热闹非凡。
霄彤蹑手蹑脚地拿钥匙开门,一开门说了一句“superise”,忽然愣住了。
白亦萧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落落大方。她为他唱着生日歌,白亦萧望着她,眼睛里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温柔。
霄彤的闯入就显得无比尴尬,举着蛋糕的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白亦萧实在没想到霄彤会过来,立马跟女生介绍,“这是我妹妹,霄彤。”
“是妹妹阿”女生站起来,拉着霄彤过来,一面说着,“外面这么冷,都冻坏了吧。”声音格外的温柔,一面埋怨白亦萧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也不去接她。
白亦萧望着霄彤问,不是说今天有事不过来啦?
“跟同学路过这,想到你生日,就拿了蛋糕过来,走了。”霄彤连忙放下蛋糕,等不及白亦萧回答,转身就往门口跑。
她跌跌撞撞下了楼。
街上的风灌进脖子里,霄彤肚子饿得厉害。在街边看到有家兰州拉面,进去点了一碗牛肉面。重辣,加醋。霄彤大口吃着,呛得鼻涕眼泪一把又一把地流了下来。
老板狐疑地看了一眼,问,“是不是辣椒加太多啦?”霄彤摆摆手,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
“老板,两瓶啤酒”,这说话的人正是江浩,不知从哪冒出来,在霄彤对面坐了下来,戏谑地问她,“失恋了?”
“怎么,看我笑话阿!”霄彤气不打一处来,从他手上夺过一瓶冰啤酒,一饮而下。
回去的时候霄彤醉的不省人事,嘴里念的名字都是“白亦萧”。江浩背着她,叹了口气,“酒量不大,还真能喝。”
他叫了计程车,送她回宿舍。回去的时候,远处街灯都暗了。
那天晚上和白亦萧在一起的女孩子叫程晓洁。
白亦萧的工作渐渐有了起色,不久便同程晓洁搬离了拥挤的小卧室,搬到了大一点的公寓。
她们交往了一段时间,最后因为女方家里不同意,还是分开了。
霄彤以为没了程晓洁,她就可以像从前那样喜欢他了。毕竟是一起走过那么多年的白亦萧。
却看见白亦萧第一次为了一个人消沉了许久。而自那以后,白亦萧对霄彤,也有意无意地疏远起来。
有次霄彤直截了当地问他,“白亦萧,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吧。”他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我一直当你是妹妹。”
去他妈狗屁的兄妹,霄彤想,我们有什么血缘关系没。
三十岁的时候白亦萧结婚了。对象是相亲来的一个女生,小他三岁。
看,他宁可跟一个陌生人结婚,也不愿试着和一个陪伴了那么久的你在一起。
听到宣誓的时候,大家碰杯庆祝。唯有霄彤,鼻子酸了一下。
也终于在心里放下。
如今,霄彤二十六岁,转眼时光匆匆。
白亦萧帮他们挑了喜帖,简单寒暄后离开了。霄彤看他离开,想到从前往事,眼眶难免红了一下。
江浩握住了她的手,撇着嘴问她,还放不下?
捕捉江浩眼里的醋意,霄彤眯着眼看他,怎么,吃醋啦?江浩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被霄彤一个拥抱从背后抱住。
“都过去啦,笨蛋”
一切都过去啦。真的是过去了,现在站在身边的他,才是霄彤余生要一起共度的人。想到大学的时候,霄彤对他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的时候,江浩倔强地撂下的一句,“没事,有天你会喜欢上我的。”
当时哭笑不得,现在却觉得万分温暖。他果真就一直陪伴了她这么多年,无论是明着追,还是退一步守护,江浩始终都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还有那天,霄彤喝醉了酒半睡半醒,无意间发现江浩偷偷掉了眼泪,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心疼。有次下雪,霄彤大半夜身边,江浩二话不说就赶来照顾她。这些点滴,霄彤一直记在心里。
“江浩,帮我看看这个样式怎么样?”
“老婆觉得好就好!”
“江浩,咱晚上出去吃吧。”
“得令!”
你看,这迟来的爱情,也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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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北走,风向你吹,纵使世间有千般不好,可我热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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