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全由活人造,神灵尽是愚人敬。若是敬神能富贵,世上应无穷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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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的“菩萨”“神灵”指泥塑木雕的“偶像”。
从对待“偶像”的态度来说,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都是坚决反对偶像崇拜的,“不拜偶像”是其基本教义。印度教、道教是崇拜偶像的,而且神祗众多,貌似佛教也是。
从甘肃敦煌到龙门石窟,从乐山大佛到南海观音,从鎏金佛像到西藏唐卡,从四大菩萨到十八罗汉,从释迦牟尼到五方诸佛,从烧香叩拜到鲜花供奉。
如果说佛教不拜偶像几乎是百口莫辩。
众所不知:佛教、佛学、佛法三者和而不同,教为表,学为肉,法为骨。
佛法不仅不拜偶像,而且是打破偶像最彻底的。《金刚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此为破“偶像”。“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此为破拜偶像的“人相”,整部《金刚经》正说反说横说竖说无非是说“如来无所说”,此为破“法相”,“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此为破“佛相”。
万法何来?“诸法缘起”。缘起如何?“缘起性空”。空又怎样?“空无自性”。为何又有?“空有不二”。不二如何?“一合相”。一合相是什么?“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请问:佛法是偶像崇拜吗?
只有和气去迎人,哪有相打得太平。忠厚自有忠厚报,豪强一定受官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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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隐蔽在人性的底层,似熔岩涌动,有时缓慢释放,有时猛烈喷发。
我心底的这座火山喷发于青春期。躁动不安的身体借由打架斗狠来释放荷尔蒙的压力,刻板僵化的教育体制强化了渴望自由的叛逆。望着十八岁时的一张老照片,那个怒发冲冠、横眉冷对的小子真的是当年的我吗?
阳关灿烂的日子终归逝去,年岁渐长火气渐消。既有岁月打磨之功,也有读书带来的熏染。当然,来自父母的关爱与教诲暗自流淌在血液中,注定了自己不会走上靠拳头混社会的道路。
然而,暴戾之气真的消失无影无踪吗?
它一直都在。只是变成了一条蛇,寒冷的季节进入冬眠,温暖的阳光唤醒了它,于是开始吐出蛇信,露出了毒牙。
我们很容易关注肢体上的施暴,却往往忽视语言上的凌虐。我当然不是暴君,况且还深爱着自己的妻儿,但在不经意间跳出来的话语,很可能是尖刺,也可能是匕首。为什么会这样?
我深知原因是多重且复杂的,所以并不试图在一篇小短文里探讨彻底。显微镜下的人性切片有一道血色划痕,那是生命的年轮,时间显示从1970年到1980年。似乎不谙世事的十年其实是影响巨大的十年。这十年闯进我眼睛和耳朵到底是什么?
高音喇叭尖锐的噪声划破清晨的寂静,高亢的声浪一次又一次宣告革命的胜利,歌曲的主旋律教导我们要提高警惕不断战斗;黑漆漆的大字报贴在血淋淋的标语口号下方,字字句句触目惊心;小人书里到处都是砸烂万恶的旧世界,敌人总是亡我之心不死,我们要时刻准备着用仇恨的子弹击毙他们;电影不是从一场战争到另一场战争,就是从一个斗争到另一个斗争,枪杆子出政权牢记心中;阴阳头、斗破鞋、游街示众、公开行刑;姑娘们不爱红装爱武装;小朋友们紧握手中红缨枪:杀杀杀!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斗争就是你死我活;坚决粉碎疯狂进攻,彻底消灭一切敌人;只要伟大的革命友谊,不要资产阶级温情;永远跟党走,永远听党的话,因为“爹亲娘亲不如党亲”。
用语言文字建构起来的暴力世界,摧毁了春天,涂炭了心灵,扼杀了爱与宽容,我就是在这苦难大地上开出的“恶之花”。
攻击性深植于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所谓的文明世界依然充斥着暴力。世界大战的硝烟散去不过几十年,地区性战争依然此起彼伏;宣扬仇恨的宗教极端主义制造的人间地狱惨绝人寰;暴力犯罪似乎已经是人类社会的标配;各国每年投入大量的金钱用于更新杀人武器;包括种族、地域、性别在内的各种歧视要么被合理化,要么隐形于和谐的假象背后;影视、游戏、网络之中杀戮、暴戾更是司空见惯。
这真的是人性的死结吗?我们只能接受并习惯暴戾的存在并淡然的说一句“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吗?如何才能彻底化解生命中与生俱来的“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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