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次看到动画片里的老鼠,比如《猫和老鼠》里的杰瑞,《舒克和贝塔》里的舒克和贝塔,就在想,如果现实中的老鼠都长这么可爱,别说不赶它们走,我愿意把它们当宠物养。
现实中的老鼠,成了蛇以外最让我恐惧的动物。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怕它们,它们不仅不攻击我,见到我还逃得飞快。
可我看到它们,或是尖叫,或是头皮发麻走不动路。
可能只是它们因为长得太卑琐。
与老鼠有关的回忆一层层揭开。
是的,闲下来的人喜欢回忆。
2.
去年十二月的一个难得没有晚修的闲暇晚上,我待书房一边喝茶一边看闲书。临了,准备整理下桌子。
蓦地发现书桌靠墙角处有一团黑青灰色的东西。还在纳闷怎么吃了橘子没扔皮,都发霉了。
在我正准备伸手捡的关键时刻,眼神突然好使了一把。
那是什么橘子皮啊,是个老鼠头。
瞬间身上一阵恶寒感,不可控制地尖叫。
尖叫声引来我家先生和公婆。我结结巴巴地说,桌子上有只老鼠头。
我家先生一边笑一边拿扫把、抹布,婆婆也在笑:怎么老鼠烂得只剩一个头,我们都没闻到臭味。
我家小姑娘更是心大得一边跑过来,一边问:“老鼠,你死了吗?老鼠,你死了啊!”
我越想越恶心,老鼠怎么会只剩只头,对了,还有一条只剩骨头的尾巴,难道是被我的书压的?腐烂也不至于烂得这么干净。
恶心加恐惧,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最后还是我那一直笑呵呵的公公说,应该是我没关窗,外面的猫跳进来吃的。
查下百度,猫吃老鼠就喜欢留头留尾。
这只猫已经够意思了,没给我留半只。
虽然先生加书房打扫清洗了一遍,将书桌挪了一下,我还是好长时间不敢进书房。
3.
硕士母校位于西南的某省会城市。古百越之地,鼠类虫蚁自是少不了。
出寝室大门时,经常遇到大鼠,或棕褐或灰黑,一只只肥硕无比。
见到我们也不恐慌,慢悠悠地爬向另一边花坛的小树丛中。有些甚至还边爬,边用那小小的眼睛盯着我们,似乎玩味着我们脸上的恐慌。
这些老鼠简直成精了,终于领悟到,该害怕的不是它们,而是我们。
寝室里来自粤地的姑娘说,老鼠没什么好怕的呀,曾经她乡下的邻居,每到秋收后,父子俩到田里逮田鼠,然后剥皮晒干。一只只就像小猪一样在秋风中飘荡。
我那时听得又怕又想笑。
她常说,想知道人肉什么滋味吗?就尝尝老鼠肉。人吃五谷杂粮,老鼠也吃五谷杂粮,肉应该差不多。
可能每个城市的饮食习惯不同吧,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有一次晚课结束,笑眯眯的文献学老师问我们,你们喜欢吃老鼠肉吗?
我们大部分人倒吸了口冷气,一起喊不要。
笑眯眯的老师继续说,如果你们喜欢吃,我介绍你们有家餐馆,老鼠肉做得特别地道。
我们继续摇头,不要啊。
老师肯定就是拿我们开开玩笑,逗着玩一下。
4.
研三的时候,搬出寝室,租住在一个老旧的机关大院。
环境倒宁静,可因为是老旧小区,老鼠少不了。自从房间内里发现一只之后,接二连三地不断出现。
那些日子快被老鼠折磨得神经衰弱。
有天回学校交材料,听到身后一群小姑娘在聊天。
一个说,她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到田野里挖田鼠烤着吃。
另一个说,她婶婶在扫地时,看到老鼠,立刻抓来剥皮、清洗,炒着吃。
我当时候很想说,学妹们啊,我房间的那批老鼠你们拿去或烤或炒或蒸或煮都行,我给你们提供油盐酱醋。
5.
前前单位位于湿地,周围没什么人家,周围大片大片的瓯柑林,生态好得没话说,当然各种小动物也层出不穷。
我任教的五班教室位于一楼,有时候正在讲课,冷不防一只褐色的大老鼠停在外面的窗台上,瞪着一双绿豆样的小眼睛往里瞅。
学生开玩笑,老鼠来听课了。
我说,老鼠来视察工作,顺便看看你们乖不乖。
有时候晚修期间如果开着门,突然一只大老鼠窜进来,爬个一圈又跑出去。
原来是八班的老鼠出来溜达,窜个门。
有一天,学生发现有一只老鼠爬到空调里,再一看空调里住了一窝。
学生向领导汇报了。估计领导太忙,或者领导觉得老鼠不是什么大事,一直没来处理。
五班男生多,一个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既然学校不来处理,那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同他们开玩笑,如果抓住老鼠,就把他们扔到瓯柑林或河里,老鼠会游泳。放它们一条生路,就当为自己的高考积德积福。
后来,据说班上的男孩子们趁着午休,大家都没在教室里,将空调打开,赶出老鼠。其中一位和古代那位数星星的伟大天文学家、文学家同名的男孩,用水桶把老鼠罩住,然后一只只扔到贯穿校园的育英河里。
河水延绵不绝,老鼠也许可以顺流寻找新的生活空间。
五班的孩子们善良、纯粹,愿岁月对他们温柔相待。
6.
不同的班级,都有一个班级总性格。
可能是因缘相似者会聚一起;可能是一个班级在大家作用下,形成一个总导风格。
有些班级的孩子心胸宽阔、热情大方。有些班级的孩子内敛、沉默。
在有的班级上课时,只要不小心闯入蟑螂、飞蛾等小昆虫,全班无论男生女生一起尖叫。
而此时,只能是我化身女汉子,拿来扫把或纸巾,把被大家尖叫声吓得乱蹿的小昆虫带出去。
尖叫的孩子中当然不乏起哄者,可有些是真的害怕。
曾经读书时期,有位北方室友,忽一次看到寝室的蟑螂如此之大,瞬间站立不动,头皮发麻,心里憋闷了一下午。
也许南方人无法想象,不就是一只蟑螂吗,值得如此矫情。
我想,这就是我看见老鼠的感觉。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最脆弱的地方,可能在别人眼里最不起眼的东西,恰恰能打垮另一个人。
做不到理解与体谅,但也少一分道德绑架似的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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