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发时间的办法往往很直接,好诗的吟诗、好酒的饮酒,好赌的去赌场,好色就去寻欢……
但此时无论哪一种,对桀藏都不会有用。他好酒,却并非嗜酒如命,在他生命中,比酒重要的有很多,比如亲情,比如……温绣盈!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这样的想法!?桀藏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言自语道:“你没有喝酒,可你却醉了!”
雨小了,他起身走向门外,秋虫在嘶鸣,温绣盈房中亮着灯,却很安静,她是否在里边?桀藏想敲门的手轻轻放下,他已决定要走,因为他已感到自己心中越来越多的不舍,无论在哪里,他都不会逗留太久。
刚走出大门,桀藏就愣住了,只因迎面走来两个人,年轻的女孩左右臂各环抱着一坛酒,衣襟和发丝已被雨水打湿,却还是护着两坛酒。正是温绣盈!
她旁边是位老妪,正在帮她撑伞,两人就这么在细雨中蹒跚而行。
蒙蒙细雨中,相对而立,温绣盈道:“你要走了,我知道你最后还是会走的。”她没有很惊讶,也没有很伤心。
桀藏却很惊讶,道:“你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在房中。你抱这两个坛子干什么?”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温绣盈道:“你认为我很生气,所以不理你?”她目光柔和看着桀藏,继续道:“那天在码头上,我就已想清楚了,你对我有恩,我要想办法报答你,不然这一生都会在愧疚中度过。又怎么会真的生气!”
桀藏问道:“难道你是专门出去买酒?”
旁边老妪抢先说道:“这酒啊,是绣盈自己酿的!”她因为上了年纪眼睛已不太看得清东西,却努力睁大眼睛,上下大打量着桀藏。
老妪说话很慢:“我问她酿给谁喝?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是酿给你的!她在这世上已没有亲戚。”
桀藏看着老妪慈祥和善的脸,说道:“您知道我?”
老妪道:“葬礼那天,我就知道了,你这样心肠好的人,不是经常能见到的。绣盈待我就像亲娘一样,她的恩人,我怎么能不知道!”
桀藏忽然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这两个坛子原先就是放在墙角的,普通人家当然不像江湖中人一般,喝一坛就摔碎一坛。
他们会把酒坛子洗干净,晾干,然后继续装酒。刚才桀藏没有看见墙角的酒坛子,以为温绣盈真的生气,把酒藏起来了,哪知道她只是早早就把坛子拿过去接酒。
桀藏看着温绣盈柔声道:“你还会酿酒?!酒给我拿吧!”
温绣盈脸色已很疲倦,却强笑道:“有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里边有个女孩也会酿酒,而且她酿的酒很奇特。”
桀藏从她臂弯中拿过酒坛子,她也顺势侧着身子。
不等她说下去,桀藏接道:“那个女孩酿的酒不止好喝,让人醉生梦死,而且喝过的人,都会对她言听计从!是不是?”
温绣盈笑道:“没错!”
桀藏道:“这样的故事我听得不少,但这样的酒,却是一滴也没见过!”
温绣盈止住了笑,作出一副认真的神态,缓缓道:“也许,你手上这两坛就正好是那样的酒。”
冷,真冷!
不是笑话冷,是温绣盈觉得很冷。再冷的笑话,此时在桀藏心中都是暖的!她冒雨撑伞出去的时候,就已淋湿了。很冷,冷得开始哆嗦。
那位老妪回去了。温绣盈病了,额头很烫,她这几天一直睡不好,白天又忙着做酒糟,穿着湿衣,等酒酿满两个坛子。铁打的人,都经不起这样折腾。
必须尽快医治,桀藏背着她去找大夫,她在背上已昏昏沉沉,甚至说着呓语。
“江湖是哪里?……你不要走……带我一起走好吗?……”也不知她在昏迷中,想到了什么,心如此的不安,如此焦虑。
很多天后,病治好了,桀藏也早已喝过了她的酒,也好像真的对她“言听计从”。
好像,仅仅只是好像。因为这是因为一种很神秘的情感,如果你看到他们深情对望,你一定有一种蜂蜜吃多了的感觉!
腻,却戒不掉的甜。
他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还让江湖画师为他们画了两幅画像。
爱,没有应该或者不应该,只有愿意和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放下枷锁,就不会被羁绊,不会被困扰。
可惜,很多人明白得太晚。
桀藏和温绣盈有了新的落脚点,一间简单的茅屋,一片小小的桃林,一条弯弯的小河。
安顿好了,桀藏一人骑着快马,飞奔南下,回家。
为何留温绣盈一人呢?只因为桀藏已嗅到了危险,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的行踪,这一次绝不会是罗县尉的人,他很确定。
他把温绣盈安顿在十分安全的深山中,这地方绝不会被人找到,然后他就骑着快马往南狂奔。
那些人果然马上又发现了他的踪迹,当即全力追踪。犹如财狼发现了肉味。
(PS:桀藏的故事,即将告一段落,真正的男主,已经介绍过一回了,接下来将是桀骏的主场。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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