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说:“文本细读,是属于教师本位的。而课堂教学,是立足于学生本位的。把细读的成果转化为教学的内容和程序,这中间,还隔着千山万水。”通过文本细读,揭示文本特质,再根据文本特质,确定合适的教学内容,最后,为教学内容选择恰当的教学形式。这之后,我们才有可能把一堂合格的课奉献给学生。
如果说,这一过程有三个环节。作为一线教师,困扰我们的,或者说,我们常常做却不得其门、不得其法的,往往是后两个环节。即根据文本特质选定教学内容,以及为教学内容选择与之匹配的教学形式。
这里以“语文报杯”课堂教学大赛的几堂课为例,谈谈自己的想法。
从文本特质到教学内容,需要一个“准”字。
因为文本特质的唯一性和特殊性,要想解码这有意味的形式,殊非易事。这既需要我们自己提高文本解读能力,也需要多借鉴他人的解读成果。而要把解读成果转化为教学内容,这就全靠我们自己了。而衡量的标准,则在于一个“准”字。
《关雎》是一首爱情诗。不仅层次递进是从容的,而且在情感强度的把握上也很有分寸感。之所以能呈现出情感上的这种特点,则依赖于它比兴的手法和重章叠句的民歌形式。基于此,上课老师把品味诗歌层层递进的的情感作为教学的主要内容,无疑是恰当的。
《昆明的雨》是汪氏散文的代表。汪老散文的美主要体现在他质朴、洗练、含蓄的语言风格以及真挚却有节制的情感表达上。基于此,老师抓住其中描写昆明的菌子的段落,引导学生品析其中的抑扬笔法和淡而有味的语言,可谓抓住了要害。
《钱塘湖春行》作为一首律诗,在整齐的格律里,通过点面结合,精细捕捉,为读者呈现了一幅早春生机勃勃的景致,展现了作者的心灵悸动。但老师在执教时,却并未引导学生抓住早春的特点来品味诗人的选材用笔之妙,实在有些遗憾。
《在长江源头格拉丹冬》是一篇游记散文。游踪线索、线索串起的景以及景背后的故事和哲思,是游记散文的共性,第三点在本文尤为突出。但老师却把“‘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走进格拉丹东的”作为本课的主问题,对于我所看到的景以及我的感受品析不够,显然是不太恰当的。
确定了正确的教学内容,如果教学程序、教学方法上安排不恰当,也会使课堂教学效果大打折扣。从教学内容到教学形式,则需要一个“活”字。
教学《昆明的雨》,张宏老师在引导学生赏析作者描写菌子的抑扬笔法时,先品读牛肝菌,发现作者是三抑一扬,抑为扬蓄势,凸显了牛肝菌的美味,并指导学生用抑扬的语调来读出作者对美味的赞叹,感受冲淡而含情的语言。之后,再引导学生去发现鸡油菌先扬后抑的写法,感受其对于表情达意的作用。最后,由课内到课外,勾连出《端午的鸭蛋》中写高邮鸭蛋的句段,让学生自己来发现其中的抑扬之处,进而深刻地领悟汪氏写作的这一重要笔法。可以说教得有层次、有章法。
《被压扁的沙子》作为普及科学知识的说明类文本,又兼有逻辑证明的成分。宣宜蒙老师的教学程序和方法安排如下:1.用摘取关键词并连词成句的方法筛选信息,明确主要问题。2.用梳理思维导图的方法理清文章思路;3.用指导朗读和情景再现的方法感受文章严谨准确、幽默亲切的语言风格。4.用鼓励质疑和知人论世的方法学习科学精神。程序设计环环相扣,方法指导自然得宜,可称得上是教得“好”。
《关雎》一课的教学,老师在教学内容的确定上无疑是恰当的,但对于某些环节的处理却有所欠缺。引导学生梳理完文章的情感变化,老师问道:“这首诗在语言形式上还有何特点?”学生答道:“重章叠句。”老师板书之后便完事。对于重章叠句这种民歌的独有方式及其对于诗歌表情达意的作用,老师只字未提。最后一个环节,老师问学生,为什么把《关雎》放在《诗经》的第一篇?并借学生之口答出了孔子的用意。窃以为,这首诗歌情感表达上“哀而不伤,乐而不淫”的特点,放在前面品读情感时点透不是更好吗?
《应有格物致知精神》,统编教材放在了演讲单元。老师在上课时,引导学生从演讲稿的角度梳理本文的三个特点:观点鲜明,思路清晰,风格严谨。这一处理角度无疑是恰当的。但整堂课听下来,却似乎都是从议论文的角度来引导学生,真正关于演讲的内容并不多。像“以自己的所作所见作为证据,来印证所讲观点”“形象生动的语言更易被现场听众所接受”这些演讲中常见的技巧,引导学生去体会的并不多。因此最后的模拟演讲环节,就给人以走过场的感觉,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确定合适的教学内容,需要在“准”字上下功夫,才能教的对;选择恰当的教学形式,需要在“活”字上下功夫,才能教得好。简简单单的“二字经”,却是需要我们语文老师一生修行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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