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喝中药,记得是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住在舅舅家,有姥爷,有舅母,还有他们的儿子小木,和我同年级,同班级。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每天早晨小木都会伸长脖子,让舅母系红领巾,洗漱完毕之后,舅母会习惯性的从衣柜里抽出一毛或两毛塞在小木的手里。而我那时对小木充满了鄙视,因为我可以自己系红领巾,自己梳头,然后满头都是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卡子。现在想起那时的审美的确令人汗然,但心底里美滋滋的,比蜜还甜。
后来我生病了,我爸买了二十副中药。每天姥爷都会按时煎好,早晚各一次。冬天的早晨,天刚灰灰亮,地上的霜越发洁白到极致时,姥爷就会温药,为了减少苦涩,每次喝完药都会吃糖,然后甜甜地上学去。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我和小木一起上学的还有个孩叫小径,整个冬天他的雷锋帽没摘过头,总以假象感冒的形式流鼻涕,手上的皮肤和西瓜的瓜纹太相似了,只是颜色有点迥异。每天早晨我和小木在他家的门口等上三分钟就可以出发了,这是我们期待的最好结果,一分钟穿衣服,一分钟洗脸,最后一分钟来收拾前一天晚上堆在桌上的各种作业,听见“哐哐”两声,我们知道他的书包鼓了,然后迈着小步,但却像踏着义勇军进行曲一样精神,追随着仅剩的一点,和黑夜告别的月光。
在课堂上,就是小径大放光彩的时候,假如你坐在后排,你时刻可以看见他举起的西瓜手,要是在前排,他的声音不知以每秒多少千米的速度传入每个同学的耳朵,表达的是他知道,他自信。其实大家都很欣赏他的勇敢和独到的见解。后来有人说,他这一特长是遗传,他爸爸的见解更独到。去年听说他考上大学了,还不错,祝福他了。
我和小木都不是爱写作业的孩子。记得我那时的语文作业每天都有一篇日记,那是最最头疼的。我们每天期待以最快的速度写完日记,然后开始玩。喜欢拿着兵乓球排颠球,颠累回家睡觉,那就是最安稳的一天。有一天晚上我和小木在同张桌子上写一样的语文卷子,有道题是造句,我写的“妈妈×××”,小木眼睛一漂就写了“爸爸×××”,第二天早上就上演了戏剧性的一幕,老师走过来抽出我的卷子来讲,刚讲到造句题时,叫到小木来回答问题,回答完后,老师笑了,然后又变得异常的严肃。
后来我很生气,以一个优等生的姿态说小木就会抄别人作业,小木死不承认,我们争辩了很久,但忘了结果如何。
2014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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