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尤米:尤里×人类演员米沙/吸血鬼米沙/因果律米沙(不同时间线)
Chapter II.Cave
“你无法阻止他的。你没听到他在唱什么吗?”
抱着驽的孩子无动于衷地看着尤里擦拭时空钥匙,似乎几百年来只会说这一句话。孩子倾着脑袋,莲藕手臂一拍,稚嫩的清了清喉咙,可是从嗓子里唱出来的歌声却是完全不似孩子,本是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般悦耳,但是从他粉色的小嘴巴里唱出来,很惊惧:“ ‘如果我放弃安逸的人生,是否能与你一同畅游寰宇,就像伊卡路斯不畏烈炎烧伤?’ 你不明白这个?笨啊。他宁愿插上蜡做的翅膀去死呢。”
“以前你没机会听,现在你听到了,还不承认?”小鬼拨弄着驽,觉得很无聊,因为尤里还是不肯跟他说话,“时空钥匙早就不灵敏了,下一次开启可不知道要过多少年。几个世纪过去,那边的时间还不是静止的,有什么用。我要是你,我就砸了它。”
山洞外面的黑色飓风猎猎作响,七十多个世纪如过眼云烟。人类社会经过智能时代,仿生人时代,核战时代,把自己进化成了泯灭在风沙间的粒子,地球失去臭氧层的保护,整日被宇宙飓风、宇宙射线、没有缓冲的流星雨这些邻居问候来去,除了个别细菌以外,再也没有任何有机生命体,除了个别残存的寒带疯狂生长的针叶林。
吸血鬼尤里和来路不明的小鬼呆的这个山洞,犹如被琥珀包裹的小天地,他们彻底与世隔绝,靠着不知道几世纪启动一次的时空机器穿梭到过去,寻找故人,说上几句话,感受一下人类的体温,也不至于也腐烂成沙子,成为洞的一部分。
小鬼长了一张和尤里哥哥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所以就算说话再不中听,尤里也不可能完全将他置之不理。
吸血鬼即使生活在山洞里,也远比人类适应能力强。尤里的五感格外敏感,他能感受到白天地表的高温,到了晚上会降到零下;他不用眼睛看就知道天空是黑色的,有小行星路过时是红色的,降落到哪里去了;他听得到飓风之龙去了哪里咆哮,黑色闪电劈到旧德克萨斯去了。
他还能够察觉到一些别人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比如说,小鬼嘴巴虽然坏得很,其实也不过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他绝对可以毁了时空钥匙,但是一直就是嘴上说说。尤里知道,但是总忘记,他早就不知道活过了多少岁月,对于大部分事的态度便是能忘记,就绝对不忘记。
“你也是时候说实话了吧,为什么变成哥哥的样子接近我。其实,你想变成谁就能变成谁吧?”尤里问那小鬼。
小鬼蜷缩进袍子里,尤里感知了一下温度,知道是夜晚来了,认命地把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因为我就是这个地球的法则。你是地球上最后一个曾经当过人的生命,法则是为人类而生的,人死绝了,法则也就消失了。我怕你在这个地球上的念想没了,一心赴死,所以变成这个样子。”
“法则?”尤里一脸茫然,他还是孩子一样懵懵懂懂,“换个我能理解的词。”
“……笨死了。命运,因果,随便叫哪个都行,那就是我。”
“那样你就顺眼了很多,也可恨了很多,”尤里眉头皱了起来,随即敢怒不敢打,僵硬在那那儿,十分古怪,“哥哥会变成吸血鬼是你搞得鬼。我会变成吸血鬼是你搞得鬼。我被困在这儿,死不了,也活不了,都是你搞得鬼。”
小鬼气得一头白发翘起来了,可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又星子一样灼热,和精灵一样,尤里总不可避免地想起哥哥。
法则伸出一根短小的手指,气得发抖:“人类一直喜欢把所有的不幸算在我的头上,可恶至极!你是自己选择变成吸血鬼的,关我屁事?如果不是你能力不够被困在这儿,我也不会被困在这儿,笨!”
尤里和法则诸如此类的车轱辘对话在七百多个世纪里重复了成百上千次。为了防止脑子因为储存太多记忆而爆炸,吸血鬼的记忆每五十年清除一次,身为人的记忆则会一直保留着。他和法则住在洞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褪去记忆时会害怕地蜷缩起来,抱着法则抽泣三天三夜,第三天后,法则告诉他有关山洞、末日、时空钥匙的事。于是尤里不得不再花三天三夜去接受现实,他在白天不吐一字,夜晚就在所有梦里呢喃着哥哥的名字,清醒过来,就等着时空钥匙恢复功能的那一天。
三十次记忆重置后,时空钥匙终于再一次运转。时隔十五个世纪,尤里对于自己能够再次见到哥哥这件事感到很开心,他融入时空钥匙的蓝色粒子荧光里,笑得见牙不见眼,法则顿时想起了自己创造的某种犬类,大笑捶地。
尤里这次的穿越地点是哥哥的化妆间里,距离上次还不到三个小时,几乎是时间静止。反正那浑浑噩噩的十五个世纪也不过是清醒的五十年,他觉得以此为代价见哥哥一年值得的要死。
米哈伊尔下一场的《加州华尔兹》在晚上,他正对着镜子练习神态。他最忙的时候一天要唱三场,陀螺一样转六个小时,这样一来二去甚至学会了给自己化妆,反正舞台妆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精细的技巧,观众们隔着十万八千里,米哈伊尔真正的噱头是他歌声。
“哥哥……”尤里从背后靠近米哈伊尔,几乎把他吓了一跳,手一抖,眼线都画到太阳穴上去了。
“是你!”米哈伊尔的“幻觉”又出现了,这次是他反手钳制住尤里,确认了尤里是实体不是什么鬼混后,他总算松了口气,把他松开,靠在镜子上点了根雪茄,在软烟轻雾中看向尤里,“……你长得确实和我弟弟很像,但是我应该不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进来的?擅自闯进来可是违反剧团规定的哦。”
尤里不知道该怎么跟米哈伊尔解释自己是他未来的弟弟,这个时候即使是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也仅仅认为只能从现在穿越到未来,而不能从未来穿越到过去。
那么就不解释好了,吸血鬼尤里认命。十五个世纪换来的一朝相见,全部耗在物理课堂上才是得不偿失。尤里在末日山洞里数不清的思念全部折算成一声又一声湿意的“哥哥”,他不管米哈伊尔说什么,小动物一样叫唤着“哥哥哥哥哥哥”,抱着米哈伊尔就是不肯撒手。
米哈伊尔还穿着谢尔盖的戏装,点缀着扎人的流苏和亮片,扎人得很。他被尤里连珠炮的奶猫式撒娇慌了神,心早就软趴地塌陷下去,天啊,早知道尤里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奶糯地喊过米哈伊尔哥哥。
“哎,你……”兄长想要教训的话不自觉全部压了回去,“真是,别的不像,和我家那位倒是一模一样熊。也不嫌扎人啊……你看,手都红了。”
尤里吐着舌头,这个动作无论他当鬼还是当人都一样熊。他不愿告诉哥哥真相,只顾争分夺秒抱着哥哥,触摸哥哥的皮肤,感受他的体温,尤里甚至连空气也嫉妒,连哥哥钟爱的音乐剧也嫉妒。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总那么难过?”米哈伊尔抚摸着他自来卷曲的头发,“是不是因为生活很烂透了,很糟糕?”
“没有,”尤里抬起头,熄灭哥哥手里的烟头,真诚地笑,“我很难过,是因为……我把哥哥弄丢了。而您…长得实在是和他太像了。”
“不要这样说,”米哈伊尔伸手替他擦掉泪水,“……你还活着,他一定很开心。你应该也叫尤里吧?”
“嗯。”
“那么尤里,剧团里有个男舞者请假了,我看你体态比较合适,愿不愿意和哥哥一起演出啊?”米哈伊尔眨了眨眼睛。
“欸?!”尤里急忙惶恐地摇头,“我不会跳舞……”
尤里张皇的样子简直有损吸血鬼的尊严,米哈伊尔伸出食指,抵在尤里的唇上,语气既温柔又难过,带着温度的鼻息流淌在他的额头上:“你怎么就紧张成这样?”
米哈伊尔把斗篷扔下来后,顺便就打开了木鸟形状的音响,他放的是莫扎特的钢琴曲。
“跳舞能让你的情绪得到发泄,又不像其他无氧运动那要让肌肉过于紧绷,尤里,”米哈伊尔把手放在他的腰上,狡黠地催促他,“勇敢一点,尤里。”
“……哥哥!”
“好吧,我跳女步,”米哈伊尔翻了个白眼,“那也改变不了我在《加州华尔兹》里是男一的事实!”
“……您爱捉弄人这一点也和我哥哥一模一样。”尤里看着米哈伊尔的衣袂翩跹时,轻声低语道。
他松开手,无言地后退一步。
几秒钟后,尤里的身体如同浸入雾里般朦胧起来,很快随着水雾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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