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你抢吗?也不怕噎着,真是的”,母亲恨恨地对父亲说。扒饭速度,永远第一,即便父亲已年过80。
那个年代穷人家的孩子,哪个没挨过饿?难得有吃的,就拼个速度......
在我小时候,父亲受奶奶影响,比较懂得保护自己。母亲呵护一大家子人,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落得个严重的胃病。结合夫权、父权的横行,受苦的女人更多。
“稀有珍贵”的食物,主要用来装点社交的门面。母亲看重面子,家里的好东西都往外拿,或者专门留着招待来吃饭的客人。
有关吃,上升到了很重要的精神层面,对吃的支配代表着权力;能够吃到哪些食物及多少,意味着家庭地位的高低。
在ZJ农村,虽没有过于严重的重男轻女,但象我这样的老幺,如果是个男孩,是一定能上桌与客人一起吃的。
偶尔能上桌时,母亲会关照我,“文雅”一点,不能有馋相,别人会指点。记忆中有几次被人评论吃相“狼狈”时,羞愧难当。
在这样的情形下,哪还有机会考虑,自己喜欢吃什么?
有天,我终于没忍住,对着吃啥都香的北方男友说,我很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他一脸无辜,我怎么啦。
是啊,人家没怎么样,反倒是我,对狼吞虎咽,很享受吃喝有犯罪感。想当然认为,好吃与懒做搭边,本能地排斥。后来在他引导下,才慢慢纠正过来。
在吃方面,谦让、自律的不断渗透,养成了用控制度来滋养精神的习惯。从来没有放任,让身形保持可控;观察别人的吃喝喜好,掌控成社交的工具。
不知不觉中,我在延袭母亲的方式。用女人的宽容,优先照顾一家人的口味。至于自己,并不在意吃什么,自然而然,在满足别人后,会成全自己一部份的快乐。
不讲究的另一个好处是,无论到了哪里,都能吃得惯。
贵州的折耳根、玉树风干生牛肉、藏区牦牛酸奶(极酸),阿拉伯国家的布丁,摩洛哥的塔津,秘鲁生鱼料理等,这些同行的人基本吃不来,我吃得有滋有味。
潜意识中也是为了了解一个地方,成全别人的面子。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在吃方面亦如此。
Mich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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